“......西陵下,风吹雨。”女子的歌声悠但是绝,余音袅袅,绕梁三日。
“我就说这诗不简朴,只听叶贤弟吟诵一遍,我浑身就麻酥酥的,等香君再唱一遍,我更是连鸡皮疙瘩都起了一身,忍不住鼻酸落泪。”一个落拓墨客点头晃脑,泪流满面,“恨不能早生三百年,安抚香君平生!”
叶行远只当他们是跳梁小丑,他信赖大众的目光是雪亮的,大多数人固然在这一波言论守势当中保持了沉默。他们心中越是几次揣摩叶行远这三字诗,就越能感遭到诗句的妙处,这些个巧舌如簧的家伙又有何用。
“幽兰露,如啼眼......”俄然又有歌声响起,环抱香君墓缕缕不断,仿佛天籁。
“多谢叶公子赠诗。”声音悠远,不知从那边传来。
又有人说,“本来盛兄的诗出来,我等还感觉绝妙,现在与叶贤弟的诗一比,却如萤火之于皓月,实在只能算是凡人之作,与叶贤弟的超凡神作,底子不成相提并论!”
叶行远豁达的地拍了拍盛本其的肩膀,很诚心的表达一下感激。比甚么不好,非要拉着他比诗词......
她的身形也垂垂消逝在空中,雨住云收,太阳又暴露了脸,除了潮湿的衣衫和面庞,并没有甚么窜改。
不然也不至于这诗词格律还会弄差,做出这等打油诗,实在贻笑风雅。照如许叶贤弟去考县试,也一定讨得了好,倒不如闭门读几年书,等学问有所长进再考不迟!”
无耻之尤!叶行远早推测此人会倚老卖老,但也料不到他能恶心到这个程度。就他一个十年都没考上的老蒙生,有甚么资格来在他面前说三道四?
有人装模作样地感喟点头,“叶贤弟,你也莫要怪盛兄活力,你可晓得你这么胡乱写诗,便是走上了歧途。这门路一不对,再尽力也是无用,盛兄乃是珍惜你的才华,恨铁不成钢罢了。”
这几句话盛本其早就筹办好了,就等着叶行远的诗做出来不可,便能够顺理成章将他打压。如果叶行远年青气盛,说不定会真弃了县试归去读书;就算他脸皮厚还要再考,这名声也已经坏了。
叶行远当然不能被扣上这个帽子,“盛兄想是记差了,先贤诗律当中,本也有三言体例,如《国风》‘山有榛’、‘隰有苓’,《周颂》‘绥万邦’、‘屡丰年’等,我虽不肖,却也不敢逆了先贤,只是与盛兄路数有些分歧罢了。”
世人惊呼声中,鼻端传来一阵暗香,天降微雨,纷繁扬扬,只见白光当中朦昏黄胧有一个仙颜的青衣女子展开眼睛,对着叶行远躬身下拜。
盛本其理屈词穷,他晓得叶行远的话没错,但打死也不能承认,只能强词夺理,“照你这么说,我随口说话,便可入诗?历代先贤订正音韵,谱定格律,都是在做白工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