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原觉得妈妈早回了,不想还是我早些,”楚窈领着易娘畴昔,挽了楚妈妈的手,“妈妈舟车劳累,定是累了,不如本日早些歇息吧,”又叮咛王林家的简朴筹办些平淡的饭食来,又叮咛易娘柳娘自去耳房说话,等用饭时再来服侍,才与楚妈妈一同进了上房。
楚窈先翻开匣子,里头尽是些在南地同姐姐们做的做的红笺,深红、粉红、明黄等十色备齐,且张张图案精彩,楚窈将它们一一取出,叫易娘也忘了方才的事情。
“谁叫你起来的,”楚妈妈抿了一口茶水,瞪了她一眼,直把柳娘吓得忙缩归去,再不敢做旁的行动,楚妈妈扫了一旁的易娘一眼,才慢悠悠对楚窈道,“这为奴婢的,第一是要内心向着仆人家,第二要得拎得清身份,在官府备结案的死契可不是甚么良家子,便是不听话立时打死了,报个暴毙也就了了。如果仆人家心善,赏两块棺材板儿,遇着鄙吝的,裹一卷破草席子扔出去也就是了。”
楚妈妈听完,看了门外头的易娘一眼,又对楚窈怒了努嘴,才应道,“我这就去,”又对楚窈道,“你在这里等我。”
楚窈点头让她去了,又花上些工夫,才挑出深红、杏红、残云、浅青四色,执笔在前三张上各写上一封简短的家书,函封后,写上三位姐姐的小字,才又给大姐写了一封烦复的手札,并请大姐姐将红笺转交,才又一并函封,放在一旁。
“恰是我生来粗苯,竟写不得那妙章佳句,若要用别人的补上,倒不如这般洁净,”楚窈把桌上散落的纸笺一一收回匣子,只留了那信和兰花笺,“明早你替我把这信拿到夫人那儿去,这笺便叫你爹替我送到王府去,只说是给王妃的谢礼便好。”
说来楚窈上辈子尊为元妃,楚妈妈也确切做了第一等的老封君,其他几个女儿各有封赏,尽可算是泽陂家人了。楚窈也只是一晃神,不消楚妈妈开口问,便将本日之事捡些能说的说了。这头才说完,那边易娘就在外头禀报。
“夫人、姐儿,王府里来人赐了盆蕙兰来,柳娘在服侍着呢。”
“我晓得你家里是被逼的没了体例,有舍不得你这独一的女人,才找了中人,想找个有些权势的家里,寻些庇护。只那小户人家少有百口买卖的,便是大户人家,家生子也尽够使了,好轻易遇见我母女两个情愿买整户的,又有王府做背景,才上赶着来了,”楚窈半真半假的扯谈,“我妈妈既允了你们,又摒挡了背面的费事,便是要你们一心一意的,只本日这事儿,你敢同我说你半点儿未曾发觉?”
“妈妈这话臊的我,”楚窈撒娇道,“凡事还没个准头呢,我看王妃是至心喜好我,倒是王爷有些无可无不成,闻声我本是南人,才问了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