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菀妹,九百年了,你还想等多久?”
男人眉眼黯暗:“幽冥掖庭,我乃幽冥鬼君。你的题目我答了,现在轮到你答。”
我心生激烈的不安,却又止不住猎奇地聚焦视野,盯着镜内——
我微微皱眉:“谁给的?”
紫衫女子紧紧攥停止中的刑鞭,没法停止地情感失控起来。
青螺黛眉芙蓉玉面,染尽烟波尘凡的铅华,眸眼掩不住的流转淡淡忧色。
“你是谁,为何呈现在此。”他问
一面青铜垫底白玉镶边的璇玑古镜,鲜明映入我视线。
念儿的小手高高举起一块七彩锦帕层叠包裹的物件。
“不畏。”舜璟语气安静,毫无踌躇。
我心底沉沉失落:“舜璟,你明显贬落凡尘,现在到底身在那边,为何不入幽冥,莫非早已魂飞魄散?”
“妖后,你这几日不是在闭关修炼吗?这孩子是、”敖烈神采严峻,欲问又止。
我心底幽幽感喟:“舜璟,三百年事月长河,我一向在这里,等你,不敢半晌拜别。但是,你在那里,可有想起菀菀?”
等在幽冥的头三百年里,我倒见过一些眉眼有三分类似舜璟的人,可都不是他。
万道雷电,以雷霆之势,穿透烈焰劈袭。浑身筋脉尽断,火烈鸟浴火前来,爪剥嘴啄,锋利抽走舜璟的万千神筋。
他是因替我揽下科罚,才会抽筋断骨贬落凡尘。
俄然,上古神殿内,昏黄绯暗天气大变。
他独特的瞳孔内,披收回勾魂夺魄的诡蓝光色。几缕青丝未经高束,直直垂贴在男人脸颊上。
忘川河忽地荡起一层层不退的波纹,连带着两岸灯笼都随风摇摆,红红火火,恍恍忽惚。
男人眉梢掠过疑虑,复问道:“本君未曾听闻你的名讳,你来我幽冥做甚?”
我怕本身太闲,轻易碍着那些鬼眼。便每日站在孟婆身边,殷勤地帮着舀汤,递到她手中。
“不消缚它。既是替她受罚,我不会逃,亦不会躲。”
顿时,回想触目如云烟浮泛缠绵,在我脑海中风驰电掣——
他二话不说,将我抓至判官手里。
“我来这,是想等一小我。”
待到周遭的人都走洁净,我终究得闲顾问我的相思种。
多么但愿现在,陪他身边的不是浅荡的风雪,而是我。
“呵、既然如此,受刑去吧。金龙帝君亲谕天旨,贬黜太子神籍。舜璟,但愿你不会在痛苦中悔怨。”
我轻推开窗,迷惑地探出半个身子:“念儿,如何了?”
今后,我成了幽冥的无籍野鬼,整日飘零在忘川河边。
一世错过,两生途陌。
紫衫女子不甘心肠火急诘问:“那你可知抽筋断骨的了局?”
舜璟还是淡淡两字:“值得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