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嗯。”郎俊侠说，“还活着。”

段岭裹上裘袄，拿着竹竿敲廊下的冰棱玩，哈哈大笑，一转头，见郎俊侠坐在房中，解开外袍，剪去单衣，给本身换药。

“你爹呢？”男人说，“记得我不？我是蔡闫的哥哥，蔡闻。”

“老隐士参……”郎俊侠的声音安静而沉稳，“吊气续命，天不断我，另有么？再来点儿。”

段岭点头，此时夫子在内院咳了声，蔡闫便仓猝归去，免得挨板子，临走时又说：“有甚么不懂便找我来。”

“下一家！”蔡闻朝兵士们叮咛道，翻身上马，分开，背影一晃，转马时段岭才想起先前来接蔡闫的，恰是这年青男人。

“你被人打了一拳。”拔都说，“正中眼角处，我看得出来。”

“甚么人？”郎俊侠额上满是汗。

“稍后到我房间来一趟。”蔡闫朝段岭说，“有些事问你。”

“不会了。”郎俊侠说。

“去买点吃的。”郎俊侠递给段岭钱，说，“甚么都不要说，也不要问。”

想到这里，段岭满身的血脉都为之沸腾起来，或许爹是个了不得的大人物，让郎俊侠先来接他，照顾他，比及他们见面时，统统就会水落石出。

“明天你就晓得了。”郎俊侠如是说。

段岭不知如何作答，蔡闫观他神采，约略猜到该当是熟谙的。

段岭火急地问：“他在那里？他还活着？为甚么不来接我？”

“你与谁同住？”蔡闫问，“你爹？”

“不要问。”郎俊侠说，“甚么都不要问，今后你会晓得的。”

段岭点头，与郎俊侠道别。

段岭非常担忧，不过郎俊侠还活着，统统的阴霾都为之消逝，还是令他很欢畅的，他坐在郎俊侠身边，看他臂膀上的虎头刺青，问：“这又是甚么？”

夜里，郎俊侠在几个碗里放了很多梅花，搁在外头。

段岭又睡着了，脑袋直朝榻上磕。

“嗯。”段岭说，提着温热的水壶，将壶嘴对着郎俊侠的唇，朝他嘴里头灌参汤，郎俊侠开初呛了几下，而后安静下来，就着壶将那一壶参汤都喝了。

翌日郎俊侠将他送到花样外，此次他没有自行拜别，而是看着段岭，等他分开。段岭已乐意接管如许的安排，虽心中有不舍，却表示得高欢畅兴的，反而朝他说：“归去罢。”

“没有了。”段岭说，“我再偷……再买点返来。”

他刚爬起来，瞥见院外铺满了白雪，喝彩一声，便要出去玩雪。

段岭皱眉，郎俊侠说：“你爹会来找你的。”

段岭看众少年学礼，只觉蔡闫施礼之时非常萧洒，玉树临风的，便学着他，也抬起手，对着墙壁躬身，有样学样。先生放了会儿歇息，蔡闫见段岭在外头，便独自过来，段岭把揣在怀中的糕拿出递给他，说：“给你吃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