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飞是九叔独子。
蓦地,他又抬眼,视野落在叶思危颧骨上,“又打斗?”
“叶总,这是培训团新招的演员名单。”
“家姐,你筹算就如许?”苏又存年青气盛,咽不下这口气。
深思半晌,他又道,“培训团只招影城演员,眼界未免太窄,你多操心,通过娱报向外公布招考讯息,合格的都予登科。”
坊间早有传闻,叶家话事人不过二十七八,却有个十五岁儿子,有讲是他养子,也有讲是私生子,传得沸沸扬扬,成为本埠一大悬案,至今仍无解。
二战后,港地电子、塑胶行业富强,城寨中地下工厂无数,有门道的大佬会从内里大厂接代理买卖,再分拨任务给寨中住民,从中赚取差价。
又生发言时,办公室另一个年青男人瞥眼过来,没有不屑或切磋,只是看一眼,便收回视野。
又生心生暖意,摸弟弟脑袋,“有九叔在,家姐不怕。”
本埠警匪同流合污,阿飞发财地在旺角街头,恰是港九探长统领地带,差佬如果用心补缀,阿飞今后费事多多。
内心不是不愁闷,在阿婆和家姐面前,他始终是细路仔,她们从未将他当作男人看。
司机硬头皮,苦哈哈解释,“没打斗,小少爷在家磕、磕到门框上。”
叶令康一见他站没站相坐没坐姿便来火,不由扔了手中报表掷向他。
又生迩来老是从弟弟口入耳见叶思危这个名字,心知打斗并不能全指责一方,也歇了骂弟弟的心机,递给他手帕,低声道,“擦擦嘴。”
九叔点了烟,眼中含笑,“我既然来讲,就不会让又生在我眼皮底下出事,放心,阿飞已经派部下去查,我倒要看看,到底是谁盯上又生。”
眼下又独辟门路创办戏剧培训团,为叶氏影城培养专业演员。
叶思危撇嘴,随即坐正了身材,两手搭在膝头,中规中矩道,“老豆,家教教员还没来?”
讲完,唾出一口血沫,狠狠道,“再让我遇见,打断他腿!”
“叶总,依我看,把吴导调去培训挺合适。”赵工给建议。
叶思危早已不耐,“老豆,还上不上课啊,不上课我回了。”
台风将至,格外闷热,车上并无寒气机,苏又存坐在副驾驶座上,满头大汗,他懒懒回声,“好啦,我晓得,家姐你快去,我要热死啦。”
赵工一指不远处的堆栈,开车门上副驾驶,“走,我带你们畴昔。”
陈凤仪从九叔手上接下做塑胶花的手工活,按期要向工厂交货。
上完暑假前最后一节课,又生租来van仔,与弟弟去筲箕湾塑胶厂先交一批货。
叶思危怕叶令康抽他,低头不语,却悄悄向司机使眼色。
又生敏捷上驾驶座,转方向盘朝堆栈开去。
陈凤仪摘了老花镜,神采严厉,“老九,如何回事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