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小西。”杜羽看着她，心头愀然。

温西蹙眉，脱口而出：“没有人能伤害的了他，那是他在伤害别人么？”

但是她还是有担忧。

是，他们当时并非初见，只是当时他决不能将路遇的孩子与燕梧心联络起来，胥长陵也只说她家破人亡为他捡到。

温西本来想说“不好”，但一想到本身的手，这是真的不好，她便说不出口不好的话了，只是点头，“还好。”

是他将这广漠天下当作了一个可肆意回避的地点，而非他真正畅快地无拘无束到心安，他……毕竟还是阿谁狼狈的杜羽，就算冗长悠长的十年光阴，也未曾令他真正淡然。

温西哭到打嗝，才算住了声音，她站起家，看杜羽身前湿了一大块，终究有些不美意义，“我转头给你洗洗。”

温西垮下肩膀，“我晓得了，他不好。”

温西便不再相问，她扭头看向远处邵连的马车，有些踌躇地问杜羽，“杜羽，你真的决定要去见陈王？”

温西对他皱皱鼻子，“不要又装老头子了，哼。”

杜羽悄悄拍着她的背，如同她年幼时那般，当时，温言老是满目柔光地看着他们，笑得暖和如煦。

杜羽手指一动，手中所握的茶盏中褐色的茶汤微漾，曾多少时，他的豪情被消逝，他的表情也不再激扬，只要江湖当中，一剑一酒才可安慰心胸。

“杜羽……”温西另有苦衷，她不晓得该不该奉告杜羽她已经记起了出身，那之前，杜羽是晓得还是不晓得？

或许……陈王给他的，并非是她之前所担忧的樊笼与桎梏，而是一片是杜羽能够驰骋飞扬的更加广漠的六合呢？

两人沿着村边小溪，缓缓走着。

杜羽无法的一笑，“他看起来很好，并且，晋华国朝堂局势现在被他几近全然把握，没有人能伤害的了他。”

温西吐吐舌头，又转过身去将那伤手往身后藏了藏。

方才他们的对话她都闻声了，以是才一向没有上前，她看得出来杜羽的踌躇和难堪，也发觉他降落的表情，但最后邵连那话，让他的眼中俄然闪现出了光芒，那是她从未见到的杜羽，之前微月说甚么少年将军威风凛冽的话，她瞬息便在脑中呈现了。

温西也委曲地与他对视，杜羽心头微酸，“他是你师父，十一年来教你用饭穿衣，认字习武，你记得这些便好。”

“杜羽，我都记起了，十一年前母切身故，乳母带着我跑到了镜水河边，她被追兵殛毙，我也落入了水中，是师父将我救起。”温西扯着芦花，染了满手的草香，话中并未再有哀思，只要淡淡的哀意。

杜羽被她这过于不幸的目光盯着有些不安闲，只得道：“他，尚且不错。”

温西问他一起所历，杜羽皆细细奉告，但当她问到“师父可好？”的时候，他却沉默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