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呸!还软柿子,谁不晓得春芽是个结巴?幺妹才三岁,友娣比她大那么多,你如何不跟还吃奶的比?”
如果奶奶让她去吃就好了。
好巧不巧,客岁杨发财在公社治安队谋到份好事情,时不时有白米精面香油的捎返来,杨家日子超出越津润,崔家却越来越不利,现在完整成牛屎沟的瘟神。
闺女被人挤兑,林巧针心疼得不可,却嘴笨不敢顶大嫂,丈夫崔建军也涨得脸红脖子粗却蹦不出一个狠字。
“哎呀自家侄儿男女的,今后都不准这么说孩子了,大嫂也是嘴快,娘你别跟她计算,再不吃饼子都凉了。”老二媳妇王二妹率先拿起一块饼子,亲身递给婆婆,满脸堆笑。
隔壁顿时传来一阵整齐齐截的笑声。
村里孩子都这么叫她,还会用心学她说话,笑她是嫁不出去的小结巴。
“下午天热,娘在家歇晌,我去给自留地的红薯苗浇浇水。”崔建国放下碗筷,挑上一对铁皮洋桶。
春芽抽着鼻子,眼圈红红的看着大人们。
一来二去,“懒女人”的名声更加清脆,年纪担搁到二十五六,除了村里懒汉鳏夫谁也看不上她。
“哎哟,我的乖孙你们这是干啥,看那败落户干啥,一群丫头电影没个带把儿的,倒霉。”杨老太这几句骂,燃烧了崔家大人的巴望。
是啊,为了几句封建科学的话就丢了全部出产队春种的钱,这胡涂事谁听了都得“呸”一口,他哪另有脸讨情?
沉闷而懊丧的中饭终究吃完,崔建党刚放下筷子就被队长叫走了,让催着归去办交代手续。
因为王二妹戳了戳崔建党,“你倒是快说啊。”
崔老太只觉心口闷疼,老崔家本年如何这么不利?老迈被骗,老二好好的副队长被撸,老三摔成废人,老四早早的成了孤魂野鬼……真是出门踩狗屎,放屁砸了脚后跟。
走了两步,俄然闻声细碎的脚步声,转头是个白胖娃娃,深一脚浅一脚的追他,小脸晒得大苹果似的。
这可不是危言耸听。
崔建党叹口气:“这主也不是他做的,上头晓得了。”
可这个点儿,太阳辣得能把人烤熟。刘惠不舍得让他刻苦,用心推说娘家有事跟他筹议,把人叫回房了。
几个孩子看了看墙角的土块,只要幺妹偷偷咽口水,是真的好吃。
凡是崔家遭了灾,她就比过年还高兴。
崔家跟杨家仅一墙之隔,本来该是敦睦友爱的邻居。可谁知杨老太年青的时候就跟崔老太不对盘,俩人一个村嫁过来的,盖屋子生儿子拿工分啥都比着来。
公然,刘惠腆着脸讨情:“要不……要不就算了吧娘,丫头晓得错了,对吧?”忙给小闺女使眼色。
名义是让她消气,实则打蛇上棍遁藏奖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