刚遭宫变，内宫保卫森严，沿着寝宫往西边而去，走过几个宫殿，在西北角，便是后宫中人闻之色变的掖天井。

两人四目相对，杨彦俄然便古怪地笑了：“如何，终究忍不住了吗？”

但是，统统都已经成了定局，任他再如何痛悔，也追不回曾经的才子，更追不回他错失的光阴。

赵黛云的声音戛但是止，仿佛见了鬼似的看着杨彦。

陈氏不再理他，只是诚心肠看向杨昀：“元熹，畴前各种，是我对不起你们，看在你兄长的份上，不要和我这无知妇人计算，霆儿，就奉求你们了……”

杨彦的眼中有一刹时的茫然，盛和帝固然忙于朝务，但对几个儿子倒也算是经心尽责，他出身寒微，母亲只不过是一介宫女，宫中的日子并不好过，母亲死了以后，盛和帝特地将他养在了皇后膝下，厥后的衣食住行学比起杨皓并没有差上多少，但是……

“不要……霆儿不要母妃死……”杨霆哭得喘不过气来。

云香等几个婢女都在，一见杨彦也不敢说话，只是垂手而立嗫嚅着叫了一声王爷。

府门前的石狮子仍然严肃耸峙，那朱漆铜钉大门仍然富丽气度，只是现在谁都能看出来，这曾经除了皇宫以外都城中最繁华的府邸，里里外外都透着一股式微的气味。

他的眼神狰狞，婢女们惊呼一声，全都做鸟兽散，一下子便不见了踪迹。

不晓得过了多久，门外值守的侍卫过来了，不晓得冲着他说了些甚么。

杨昀呆呆地坐了半晌，俄然便起家朝外走去。

杨彦摆了摆手：“你们，都散了吧，这里没有王爷了。”

杨彦站在门外，连扣了好几声门环，这才有人出来开了门。

杨彦抬手抓住了她的衣衿，一把把她揪了起来，赵黛云尖叫了一声，魂飞魄散：“你……你要干甚么……”

陈氏的手突然松开，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不着名的远方，喃喃隧道：“繁华繁华，转眼成空，阿湛，我来找你了……”

陈氏的嘴角暴露一丝笑意：“有你这句话，我便放心了。”她的神采突然峻厉了起来，表示杨霆过来，一下子便抓住了他的手，厉声道，“霆儿，母妃现在说的话，你每一个字都要听好记牢了！母妃走后，皇叔和皇婶便是你在这世上最亲的人，你要视他们如父如母，敬爱他们，循分守己，如有人在背后调拨半句，杀之不赦！你可明白？”

“筹算灌我一杯毒酒还是直接给我一刀？”杨彦嘲笑了一声，“让父皇看看甚么仁爱厚重，满是狗屁，到了最后还不是殊途同归，落个自相残杀的了局。我们生在皇家，本来就是不死不休，更何况我们之间另有夺妻之恨，景昀，你也不必假惺惺了，给个痛快就好，我赶去投胎，下辈子我们重新来过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