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谢曜站起家,拂了拂灰尘,笑道:“我在想今早晨吃甚么。”
柯镇恶仿佛想到甚么高兴事,笑道:“他们昨日才带你侄女去镇上买面人,不让那小妮子纵情,怕回不来。”
“傻姑,你又在和谁说话?”
待将小舟泊岸,谢曜纵身上岛,他晓得桃花岛上尽是奇门遁甲,冒然出来无甚好处,合法他思考间,桃花林中俄然传来一阵歌声:“摇摇摇,摇到外婆桥,外婆叫我好宝宝……”歌声轻巧,未几时便有一名蓬头觅服的女子手摇拨浪鼓从林间走出。
柯镇恶一拍大腿,佯怒说:“都说了是侄女,你还问男娃女娃。”
谢曜神采一转,问:“义兄他们晓得么?”
师徒可贵相见,谢曜忙引开这不镇静的话题,问:“大师父,我义兄和嫂嫂在岛上么?怎我来此好久,还不见他们?”
船到中流,波浪滚滚,小小的渡船摇摆不已,谢曜双臂运劲,刚将舟身稳住,只听“咔擦”一声轻响,右手木桨竟被他不谨慎折断。谢曜看动手中两截木桨,略觉好笑,他干脆弃桨不消,双足紧粘船底,以日月无极功的罡气催动小舟前行,比起划桨,尚快了一倍不足。谢曜垂垂摸到门道,他这日月无极功,本就是运丹田真炁,随心所欲,源源不竭,正如这滚滚江水奔腾不息。
这微一入迷,那艘大船已然邻近。
谢曜下山后直奔中原,寻访当年各门各派被灭门时的动静。他本来还觉有仿佛隔世之感,但跟着时候的推移,便也垂垂风俗。
“大师父,你从今今后便一向住在桃花岛了?”
“大师父,是我。”
傻姑闻言转过甚来,一见谢曜,蓦地睁大双眼惊叫一声,道:“那里来的丑八怪!”
谢曜足下一动,已然抬手将他悄悄扶住。
柯镇恶领他来到桃花岛的凉亭中坐下,哑仆别离给他们斟好茶水,他才开口:“这孩子单名一个‘芙’字,下月初三便是她六岁生辰。提及来和你小时候鬼灵精的性子非常类似,闹起脾气靖儿和蓉儿都管她不住。”他说到此处,顿了顿,“前些日子,这丫头不知哪儿来的心机,非要抓萤火虫,将岛上一干哑仆折腾了几天几夜没歇息,靖儿说管束两句,蓉儿却着意护持,连我这个老头子也说不了她啦。”
谢曜回顾一望,苍穹低垂,江水浩浩汤汤,惊涛拍岸,轰然万里。他略必然神,向那梢公问了去桃花岛的线路,又瞧了瞧水流风向,借了小舟,筹办自行而去。
谢曜负手立在舟头,江风猎猎,吹面微寒。想到前次来此地还是多年之前,不由心下感慨。他思潮起伏,运功却涓滴不懒惰,反而使功力又进一步。到了日暮,气候已放阴沉,谢曜泊舟挑灯,安息半晌,第二日傍晚,霞光漫天,桃花岛已近在面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