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诗涵忍不住道:“可我身为女子……”
闻人久坐了,自青花瓷杯中袅袅升腾起的茶雾一点点氤氲开来,将他的脸全数笼上了一层白纱似的,本就没甚情感颠簸的脸此时看上去倒是更加揣摩不透了。
闻人久缓缓抬眸望着她,道:“你觉得?”
陈诗涵站起家来,下认识地在外屋里踱着步,半晌,瞧着闻人久想说些甚么,欲言又止半晌,却又愈发烦躁地在原地踱步起来。闻人久也并不睬她,只是单独坐着和着本身的茶,直到那头憋不住了几步走到他身边,压着嗓子低声问道:“如果北方真的现下打过来,殿下感觉大乾胜算有几分?”
陈诗涵眨了眨眼,随即一张美丽的脸皱在了一处,似是不满隧道:“胜了?如何胜的?殿下你说话如何恁地简练!”又道,“是世子带的兵?”
闻人久将陈诗涵的模样收在眼底,随即又抿了一口茶,好久,才淡淡道:“郡主慎言。”
陈诗涵奇怪地瞧了一眼闻人久,但是却也没多说甚么,只是将茶盏盖子盖上后,起家站了起来。
闻人久脑中恍然闪过几日前收到的那一张不过寥寥数语的信笺,眸子微不成查地一暗,随即又不动声色地将那神采收了,抿了一口茶,缓缓将洛骁信上的话复述给她听了,固然简练,但是从那轻描淡写的字句中也不难窥见当时战况的狠恶。
恰是闻人安。
闻人久便微微低垂下了眸子,吹了吹杯子的茶叶,淡淡道:“胜了。”
陈诗涵拿了个引枕垫在蝶太妃身后,踌躇了一会儿,问道:“那外头七皇子……”
陈诗涵眉头一拧,抬眸便铿锵道:“殿下这是甚么话,我天然——”
正说着话,一向在外头守着的宫女忽而走了出去,对着闻人久和陈诗涵行了一礼便低声道:“殿下,郡主,外头七皇子求见。”
蝶太妃笑了笑,轻声道:“外头那般动静,如何能不醒?”
闻人久掀了眸子瞧她,问道:“想晓得?”
闻人久似笑非笑地弯了弯唇,没说好也没说不好,只是闻人安那头倒是笑得更加讨喜敬爱。
闻人久道:“卫副都统也算是为大乾兵马半生,只是可惜他膝下有三子,却无一人肯从戎。”话到这里便止了,又似笑非笑地将话题转移了,道,“郡主在宫中已呆了两载不足,只怕再有几月,太妃便留你不住了。孤也听闻,京中很多权贵只等着太妃放人,便八抬大轿娶郡主入府,今后深藏高宅,斑斓一身。”
陈诗涵见蝶太妃醒了,一怔,随即正要出声,却被那头比了一个手势压了下去。
未几会儿,那宫女便领了一个裹着一身红色貂裘的少年走了出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