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济儿休得暴躁,来,左手握弓,须得再稳一些,右手搭弦,对准那处,牢记,前推泰山,发如虎尾……好!”
他掀起帷帽,狼籍的乌发在脸侧飞舞,暴露皎如白萼的容颜,薄唇一笑,“见了本座怎如此惊骇?常风俊,你十年前可没有这般恇怯。”
常风俊视野恍惚起来,他仿佛瞥见一个神采飞扬的少年龙行虎步、拳脚如风,他高涨起来,萧洒自如、身轻如燕。
“中了!中了!娘舅说得公然不错!”
“那死去的那些无辜之人呢?”龙云腾看向他,“谁来给他们一个机遇?”
积雪已有一尺余厚,常风俊仿佛恶鬼附体普通猖獗地啃咬着本身的皮肉,四周混乱的雪地上溅满鲜血,惨不忍睹,触目惊心。
一柄乌黑的长刀穿破风雪,稳稳扎穿他的脚尖,将人紧紧钉在了地上。
“你逃不掉了。”苏余恨大笑,一回身追了上去,风雪尽情,身材仿佛被朔风托起,转眼已扑至马前,一掌挥出,暴虐的掌风如同刀刃,直逼他的面门。
那是本身的孩儿……
安济浑身颤抖着,死死咬住了下唇,他怔怔地看着那人半晌,就在那人觉得本身压服他时,俄然抬手,又一次用力抹了一把泪水,猛地拉起强弓,锋镝直直对准火线疯疯颠癫的身影。
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,世人昂首,看到一片人影从风雪后隐现,为首一人金衣白马,奔驰而来。
他扑上前去,伸出二指想要点住他的穴道。
耳边响起一阵短促的脚步声,一个部属飞奔过来:“少盟主,常阁主已经……”
眼看着火线的身影摇摆着倒了下去,安济双膝重重跪在了雪地中,热泪滚落,喉间传出沙哑的抽泣声。
只见常风俊手指如爪,几下便将一条腿抓得血肉恍惚,但是放开腿,抱着被苏余恨剔除了皮肉的右手,放在嘴边,凶恶地咬了下去。
“抵不了的,”安济声音嘶哑,却非常果断,“性命关天,没有效功绩去抵性命的事理,娘舅已罪无可恕,即便他立过汗马功绩,他仍然罪无可恕……”
常风俊不成遏止地颤抖起来,膝盖一软,单膝跪在了地上,身材狼狈地佝偻着,仿佛中了牵机之毒般狂颤着伸直。
“他真的是苏余恨!”
“哎呀,又射歪了,这甚么破弓箭!娘舅,给我换一把好弓来!”
龙云腾面无神采地看着他,半晌,低声说:“幸运至极。”
安济满脸是泪,泪水恍惚了视野,他忽地放下弓箭,抬手抹了把脸,但是泪水源源不竭地涌出来,底子擦之不尽。
安济眼泪恍惚了视野,喃喃道:“可他是我的娘舅啊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