乐无忧舀起一勺汤药送到常子煊唇边:“来,喝吧,已经不烫了。”
“混闹!”安广厦霍地站起来,一把将茶碗摔在地上。
半只鸡都进了九苞的五脏庙中,吃完一抹嘴,仰天长长叹出一口浊气,仿佛将满腹郁卒全都呼了出去。
过了中午,日头垂垂西沉,天气又阴冷起来,几人裹紧大毛披风,回身往堆栈走去,没走几步,俄然听到背后传来连续串的喊声。
“不错,”乐其姝道,“风雨不动、天下为盟,天下盟连绵四百年,从不以武功见长,盖因创建之初便旨在保护江湖之安宁,故而提拔弟子重在‘格物端方’,而非技艺凹凸。”
金缕雪抬头灌一口酒,抹去唇角的酒浆:“罢了,存亡有命,目前有酒目前醉才是正理!”
乐其姝大笑起来:“要钱倒不至于,但是酒嘛……那可就说不准了,他能把那对夫随妇唱的吝啬鬼给喝到吐血!”
门外,乐无忧端着一碗汤药从走廊快步走过,歪头看一眼笑声不断的房间,转头对钟意道:“接下来十天你都不会晤到我娘了。”
“我本身来,”常子煊强撑起家体,接过药碗,仿佛涓滴没感觉苦普通,咕咕三口喝干,将药碗递还给他,衰弱地躺回枕头上,低声问,“本日怎是你来送药?”
安济抬眼看向他,双眸中泪已流尽,满目血丝,他怔了半晌,缓缓移开眼神,看向墙上“风雨不动、天下为盟”的牌匾,惨淡一笑:“我不入天国谁入天国。”
“你的人都被我调走了,现在门外满是我的亲信,”安济提起长剑,垂眸看一眼寒光粼粼的剑锋,目光移向安广厦,轻声道,“伏法吧,父亲。”
正在神游着,俄然听到一阵纤细的破风声,他霍地站起家,冲去乐其姝房门前,闻声内里传来了动静,急道:“乐姑姑,是否有事?”
“小九苞,有一件事情我迷惑已久了,”乐其姝俄然严厉地叫了一声,顺手对中间一指,问道,“你整日看着这俩人,是不是也有点儿辣眼睛?”
“无忧!”常子煊忽地提大声音,伤口被扯到,突然一痛,他手掌在被底不动声色地捂住伤口,哑声,“对不起,一向错怪你。”
“人死如灯灭,也不须说理,”钟意微微一笑,与乐无忧对视一眼,“倒是活人,内心这口气毕竟是咽不下的。”
“转头让你娘瞧瞧,”安广厦道,“从河洛山庄返来已经五日了吧,怎也没听你说有甚么发明,是不是无功而返?”
乐无忧一怔,笑着踢了他一脚,大步往前走去:“不晓得!”
金缕雪对那少女道:“想必短时候内他也翻不出甚么花腔,这年关高低的,也懒得跟他计算,你先盯着,有甚么风吹草动的,尽快来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