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个拄着拐杖、身穿厚厚棉衣的老太太一边咳嗽，一边答道：“天王，咳咳，部属亲身验过。是沙中天的边幅和身材。右手之上，咳咳，有长年握刀所留下的老茧。老茧的位置，和沙千涛手上的老茧位置一模一样，只是要嫩一些。咳咳。一起下葬的，的确是沙家的五名老仆。咳咳。”

白衣青年额上青筋跳动，咬牙切齿地说道：“三思！三思！甚么都要三思！太教员身首异处，本王如果连仇都不能给他报，还做这个皇子干甚么？！曾先生如果感觉本王不堪帮手，请另谋高就吧！”

青年答道：“都安排好了，杜叔。”

“嗯。”另一个身影道。

白衣青年站起家来，烦躁地走了几步，说道：“钟无悔和虞照昕如果真地有体例，太教员和铁大帅就不会死了。不可！本王毫不能坐视不睬！”

一名老学究模样的人正对一名边幅俊朗、身穿白衣的青年躬身说道：“殿下，还请三思！”

“嗯。”另一个身影道。

深夜。与铁忠恒的大营相距数千里的燕云之地。

青年的眼中闪过幽幽的光芒，说道：“杀人，并必然非得要用刀才行的。”

自此，千涛帮再无大将。自此，沙中玉再无亲人。

这里曾是无数关中儿郎心目当中最神驰的处所。

沙中玉木然站起，转过身去，看着面前逾千名满身缟素、手持抬杠的男人，用极其浮泛的声音沙哑地说道：“起棺！”

“不等探花郎和叶开现身？”一个身影道。

“嗯。”另一个身影道。

一名一样满身缟素、跪在沙中玉身后侧的老仆膝行几步，来到沙中玉身边跪下，老泪纵横地对沙中玉叩首道：“少主，让老奴去将老仆人的尸体接返来吧！老奴就是磕死在六扇门，也要将老仆人的尸体要返来！”

“铁大帅的尸身，尚在六扇门中。”一个身影道。

三百八十一具已经套好了粗大抬寿绳的棺木里，躺着的，是沙中玉的五十七名家人和三百二十二名千涛帮顶尖妙手。另有两具棺木，是空的。

一个面上始终挂着笑容的中年人问道：“能够肯定？”

……

白衣青年愣住脚步，说道：“曾先生请说！”

说罢，沙中玉再次回身跪倒，对着身前那具最大的棺木磕了几个头，然后站起家，走到棺木前，伸手搭住一条抬寿绳，双手一发力，将棺木负在背上，缓缓地朝山上行去。

青年答道：“血海深仇。如果不报，枉为人子。”

“铁大帅死了。”一个身影道。

“铁大帅是在万军当中，被人毒杀的。”一个身影道。

“嗯。”另一个身影道。

“我去安排。”一个身影道。

……

呼呼风声里，两个标枪普通的身影，并肩站立在一大片低矮的土堆当中。如果在白日，便不丢脸出，这些凹凸不平、连绵起伏的土堆，实际上是很多已经早已烧毁的墙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