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厮忙应了诺，冲冲拿了软垫过来，放在柳雅身前。

陈氏领着两个孩子从龚老爷子院中出来，转了个弯，去了老太太龚氏的松鹤园。

他摸着越来越疼的额角，开口道，“徒弟，本日时候晚了，姑姑和表妹还要去外祖母那里存候，我陪姑姑和表妹同去，恰好去给外祖母报喜，徒弟新收了门徒。”

那日看病以后，老爷子就不再教陈峰医术，每日逼着半大的少年改学孔孟之学。

放了茶盏，老爷子顺手在中间桌上摸了一本书，直接递给柳雅道，“这是给你的见面礼，等你背会了，再来我这里讲学。”

“那****既然打赢了，就不会悔诺，既然来了，就叩首拜师就是。”老爷子干脆利落满口答允。

柳雅惊奇的微张小嘴。师妹？陈峰师兄？

陈峰实在受不了自家徒弟的二货模样。

龚老爷子，逼问道，“你承诺还是不承诺？”

院中晒着草药，闷闷的草药味跟着风在院里荡来荡去。

倒是陈氏看的满眼迷惑不明。

柳雅眼神腐败透辟，毫不粉饰的直直的看着陈峰。终究竟然将这少年看的面红耳赤的低了头。

老爷子摸着髯毛点头，端过茶盏饮了一口，说道，“乖徒儿，起来吧。”

望着放好的垫子，陈峰悄悄送了手，叹口气，轻声说道，“表妹还小，这青石地砖跪着膝头生疼，还是要垫个软垫才好。”

小表妹来了，他这个狼狈模样，如何见人？

柳雅眯着眼打量这位表哥，清癯的身量，一身宝蓝直袍，黑发和婉的束在头顶，扎了一条同直袍一色的宝蓝缎带。

服侍龚老爷子的小厮瞧见陈氏，忙打了帘子往里报。

这个徒弟真是越来越不靠谱了。

陈氏也惊奇的眯了眯眼。

如何给女儿说？

陈氏在一旁倒是淡定自如，归正就是来拜师的，只要拜成了就行，至于如何学，倒是无所谓，小孩子学甚么都渐渐来，背书也能够渐渐背，柳雅可否学成倒是不在她的考量当中。

她可才虚岁五岁，还没有开蒙，这书如何背？固然她重活一世这字是熟谙，可她熟谙也要装不熟谙啊。

适值小厮端了新茶上来，陈氏忙站起来伸手端过茶盏，说道，“雅姐儿还不给徒弟叩首，斟茶。”

陈氏盘算了主张，笑着摸了摸柳雅的脸颊，说道，“我同雅姐儿一起去问问龚爷爷如何？”

柳雅正要噗通跪下，胳膊一紧，她硬是被拉住没能跪下去。

陈峰皱了眉头，同一旁服侍的小厮道，“还不去拿垫子。”

陈氏内心点了点头，对这个小侄子倒是多了几分好感。

柳雅点了点头，悄悄道了谢，垂着视线跪在了软垫上。

柳雅端方的磕了三个响头，抬手接过陈氏递来的茶盏高举过甚，软糯的说道，“请徒弟喝茶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