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钟:“别怕。过了今晚,就甚么事都没有了,你再也不消忍耐他的欺侮——你不但愿如许么?”
唐德厚的头方才消逝在窗台上,木质窗框就收回了伤害的嗟叹声。折页一点点扭曲起来,与窗框垂垂分离,却始终不肯断开。
火光刺眼。吴涵的脸埋没在暗影中,只瞥见两道寒光从他的双眼中投射出来,赤色模糊。
唐德厚有些踌躇。孙梅见他那副模样,脸沉了下来,起家要走。唐德厚从速拦住她,心一横,从床底拽出一只纸箱,在内里掏摸了半天,翻出一只塑料袋来。
“你不敢娶我,只想跟我睡觉对么?”
唐德厚有些泄气,更有些恼火,勉强动了几下以后,终究按捺不住,伸手给了孙梅一记耳光。
唐德厚拧起眉毛:“凭甚么?”
事已至此,除了抽泣,仿佛再没有别的事情可做。方木的面前一片恍惚。不甘心,但是又能如何?
“喂?”
俄然,他脸上的笑容消逝得无影无踪:“我们只能明天说再见了。”
跟侧重击,方木的头撞向空中,抽搐了一下,就伏在地上不动了。
走廊里散落的杂物不时刺扎着方木的身材,但是他毫无知觉。直到一片碎玻璃扎进了他的手心,那突如其来的刺痛才让方木稍稍规复了神态。
吴涵一只手握着军刀,另一只手在衣袋里摸索着。
六楼的堆栈。吴涵站在废旧桌椅中间,四周打量着。最后,他走向窗台,仰开端,细心检察着窗户。很快,他挑选了此中一扇,翻开来,悄悄开合了几次。
一阵令民气悸的断裂声后,就闻声楼下“嘭”的一声闷响。
中午,孙梅坐在值班室的窗前用饭,眼睛却盯着面前的走廊。
那东西“邦”的一声砸中吴涵的额角,又落在地上。是一把锁头。
“老唐,身材不错啊。”
“你穿上那套衣服!”
孙梅深吸一口气,轻手重脚地走到堆栈的门口,边走边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披在身上。走到门口,她转过身,摆出方才走出去的姿式,用手把头发弄乱,俄然大吼一声:“你们干甚么呢?这是如何回事?”
脚下,是一只被戳得稀烂的枕头。
方木沉默了几秒钟,不得不点点头:“你的胆量太大了。”
吴涵盯着她看了几秒钟,缓缓说道:“我们……杀了他吧。”
“你娶了我吧。”
唐德厚的行动停下来,几秒钟后,他嘟囔了一句,持续穿衣服。
“别再抵挡了,不然只会带来更大的痛苦。”吴涵仿佛安慰般轻声说道,手上多了一只矿泉水瓶,“还好我留了一瓶,充足了。”
孙梅俄然感到严峻:“便利。你说吧。”
唐德厚看看手中的军大衣,认得那是吴涵值夜班的时候披在身上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