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第五伦不由苦笑，新朝自有国情在此，本身想要通过贸易搞粮、铁，看来也是条死胡同啊。

“郡府派人来到本乡？”

布包内里装着的不是酒坛，而是很多小金属片，收回动听的响声，被扯开后，本来是满满一褡裢钱——汉朝的五铢钱！

第一柳将手里竹简往案几上狠狠一拍：“我是不会举咎你，但今后的买卖，也别想做了！第一还是第五，你选一个！”

“但念在多年交谊，还是但愿啬夫听我说完几句话。”

第五伦如此问，第四咸却点头感喟道：“甚么十二之利，只是说说罢了，我家做的是薄利之业……”

这就是第一柳抨击第五伦的主张：让第四氏假言登门助祭，夹带五铢钱在第五里中埋没处埋好，再派人诱骗第五氏愚民拿着五铢钱，去市场上用，让市吏当场抓个正着……

第一柳只楞楞听着，很久后骂道：“第四咸，公然啊，连你也要叛变我家么？”

谗谄第五氏的事八字还没一撇，很多笨拙才会这么焦急！

“受灾的百姓限于私属之令，连卖身为奴婢都不成，只能铤而走险去做盗贼。现在函谷关以东，到处是大大小小贼寇，少的几十，多的上千。路上商贾常常被劫，休说赢利，性命都难保。常安四周粮价越来越贵，十年间涨了五倍，而钱则越来越贱。”

第四咸避席再拜，昂首反问：“啬夫，你多久没分开过本县了？快两三年了罢？”

车停后走下来一名官吏，他头戴缁布冠，身穿玄色官袍，腰上佩铜印黄绶——这是新朝二百石至五百石官的标记，可比乡啬夫的半通印大多了。

第四咸脸上暴露了一丝惊骇：“百姓举手触禁，怨声连连，豪右兼不了地盘，悄悄切齿。加下水旱无常，本日泾水改道，明日黄河决口，蝗虫也一年较一年多，有的处所乃至呈现了人食人！”

第四咸固然不像第五伦那般，料定几年后天下将大乱，但也明白，世道变得越来越艰巨了。

第一柳瞪着第四咸道：“你家这十年间可有很多违法犯禁之事，若非我到处护着，让人夜里放满载犯禁货色的车马通行，早被县里访拿投之于四夷！”

等夜色已至，客人们连续告别，第五霸品级四咸走后，立即唤来家监：“第四咸带来的人可还诚恳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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开打趣，新朝的法律如此刻薄荒唐，的确是举手犯禁，那些老诚恳实遵循的工商，早就停业了，第四氏能活到明天，当然不洁净。

就是，家里有矿装甚么穷？

他们刚站好，便从路北面驶来辆马车，一马架辕，有车盖，看车舆的漆色，规格不高也不低，车侧另有两位骑士护送。

听到这熟谙的地名，第一柳不由大惊，景丹却道：“啬夫熟谙本乡，传闻又与第五氏是亲戚，便带个路，随我去一趟罢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