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姐姐，对不住。”合德站在薄子夏身后，手超出椅背端住薄子夏的脸。薄子夏抬头看畴昔，在烛光中，合德的脸鲜明变成一张恶鬼的脸。薄子夏倒抽了口寒气，再看去时，合德的脸又成了原状。

合德的手指抚过薄子夏的袖子，和顺地将薄子夏两手拢在身后，将两个铁环扣在一起。扣环碰触的轻响让薄子夏严峻了起来，她不晓得合德要干甚么，归正绝对不会是干功德。

走过熟谙的街巷，木门仍然掩着，房前的空位和房檐上都积了厚厚的雪。薄子夏伸手将门推开，小院中只余白茫茫的积雪，应当是厉鬼道给钟师兄收尸的。合德站在一旁，一向沉默着。薄子夏猜想她会想甚么，毕竟这里也是她住过两年的处所。

合德牵着她在椅子上坐下，薄子夏正揣摩着一会儿动起手来如何才气占有上风，合德在椅子中间蹲下来，为薄子夏清算着衣衫。

合德不耐烦地哼了一声，没有说话，像是很恼火薄子夏得不肯承情。薄子夏无法，勉强把衣服套上，合德走过来，为薄子夏清算着身后的衣带。她的行动迟缓而柔嫩，似谨慎地避开薄子夏腰上的伤口，又似自我沉浸在这般温存假象中。磨蹭了好半天，她才牵着薄子夏的手，下楼走到内里的街上去。

这一起上两小我都没有说话。薄子夏是表情愁闷，实在不想跟合德说话，合德则一向如有所思。马车轮声粼粼，将她们带到一处毫不起眼的荒宅之前，想来这里又有一处通往修罗道地宫的暗道。薄子夏不由悄悄诧异，修罗道到底是个如何的构造，据点无数，范围亦不小，之前竟从未听闻过。

薄子夏居住的处所离此处并不远，而她有两个多月没归去了。上一次分开那边的时候，还是因为发明钟师兄身首异处的尸身，沿血迹一起追踪凶手。不晓得当今那边又是个甚么模样。

“你讨厌如此？”合德的神情倒看起来有些惊奇，薄子夏气不打一处来，也不知合德是真不晓得还是装的，还没等薄子夏发作，合德却率先踏过院中被白雪覆盖的小径，边走边道：“好久没来了，进屋去看看吧。”

薄子夏想了想，口鼻在酷寒的夜色呼出一团团白气。她说：“我想回我在城中的住处。”

但是合德只是转过身往门外走去，一边走一边淡淡地说：“时候差未几了，我们归去吧。”

“我就说如何打不着火，本来拿错了东西。哈哈哈。”薄子夏干笑了几声，见合德仍然看着她，仓猝将弩机放到一边，装模作样地去拿火镰和蜡烛。

雪不知何时已经停了，寒气却森森往上冒着。薄子夏紧走了几步追上合德，合德便顺势抓着薄子夏的手，两人并肩走在冷巷中，比及再度返回河边时，见桥头已经停着一辆黑蓬的马车了。车夫也穿一身黑衣，夜色中看不清楚面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