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煜那淋漓两手猩红起,血雨林中横刀立的威压直唬得淳于千阳脑中一片空缺,失了言语,站在原地,进退两难。
他原就只计量热诚梁国,贬低其职位,看个笑话,出口恶气罢了,这才找了南越这个本来弱于梁朝的小国来热诚它。既然达到目标,就适可而止,另有更首要的事要提到台面上。
萧煜欣喜地望着女儿,聪慧如她,四两拨千斤,奇妙地回击,将别国反踩在脚下,将本来沉重的局面一下窜改,得子如此,何其幸也。
“好一个别无他意!二皇子是当我大梁人都是目不识丁的傻子不成,如此浅近的春联,即便是乡野莽夫也听得出讽刺之意,二皇子还在这振振有词,强行抵赖,真是好做派!”成王萧煁瞋目相向,说话狠恶。
大梁朝臣见淳于千阳挠起论争,欲使梁国颜面扫地,纷繁指责,士大夫明礼节,重时令,恪守职责。
萧煁向来与萧煜一家交好,现下见萧煜气得狠了,况又是大梁受辱,自是当即站出来,回以色彩。
淳于千黛越想越烦躁,南越今番还没有与大梁完整撕破脸的筹办,有道是凡事留一线,今后好相见,面皮还是要过得去,再者保持三方均衡,对于现下的南越是最好的局面,不管是邶国还是梁国一旦强大,都具有吞下南越的气力。
萧暄面不改色,不卑不亢,不骄不躁,不恼不怒。既然邶国、南越摆明一出闹剧,辱我大梁,岂能等闲随他们意?
肃宗一贯暖和,现在也是紧紧抓住龙椅两侧,沉默无语。
好一个将计就计,在春联本身做文章,避重就轻,以其人之道,还治其人之身。
“既然是上联,那必然得有下联,才算完整。二殿下慷慨地给了上半,礼尚来往,理应回个下联”,全部大殿剑拔弩张之际,清脆的老练声音猛地响起,非常高耸,却又像是理所当然,“我的下联是‘伪为人,袭龙衣,魑魅魍魉,四小丑鬼鬼靠边,合手并拿’,还请诸位评判,是否工致?”
就在这位南越三公主头疼之时,殿上已是唇枪激辩。
“这南越倒是愈发放肆,该好好杀杀它的威风。”
“恕小王胡涂,荣王爷怎生这大的火气,小王不过是出个上联,别无他意”,淳于千阳瞅着萧煜,浑身一抖,只见得荣亲王一双眼睛瞪大如铃,狠光忽闪,杀气四溢。
淳于千阳的话若镜湖投石,似静林飞鸟,惹来一众热议。
邶国、梁朝、南越三足鼎立,邶国居北,民风彪悍;梁朝在中,农桑发财;南越偏南,文明繁华。跟着梁朝近年来武力弱微、国力颓疲、屡遭侵犯、不复当年荣光,南越这个曾经的属国逐步变得不循分,眼下更是愈发放肆,暴露了狐狸尾巴,与邶国暗里渐有结合之意,相互来往,企图南北夹攻,陷大梁于伤害之境,追求更大好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