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时之间,大殿氛围一派诡异,分外固结。
傲慢的话语,刺激着梁国君臣的神经。
宝亲王萧焕眯了眯眼,不着陈迹地扫了扫萧暄,面上不动声色。今番在宣元殿上,他一向寡言少语,为数未几的几句吉利话也是随大流而出,现在埋着头,神情恍惚,不知有何计量,更是让别人揣摩不透。
穆索尔闻言,面色渐沉,眼底压不住的狠厉和凶悍,“荣王爷真是有个好儿子啊。”
语罢,狠狠吞下一口酒,瞥了眼萧暄,悻悻坐下。
“荣王爷谈笑了,男大当婚,女大当嫁,此乃天经地义,想必陛下也不是不通道理之人。小王倾慕公主多时,思之若狂,废寝忘食。如果陛下承诺将公主相嫁,我必竭诚待之。”穆索尔脸上笑意光辉,语气看似朴拙非常。
“皇上息怒啊”,一旁的内侍总鄙见势不妙,从速出声提示道,陛下这大怒模样,怕是触了逆鳞,失了明智。
淳于千阳见状,动了动嘴,刚欲说些愤激之言,赚回点面子,袍角忽地一沉,力道不轻不重,倒是清楚存在,他低下头循去,原是淳于千黛拉住衣衿,微微点头,神采庞大。
被他族上门强行逼婚,这一国之君,的确颜面无存。
缓缓的抬首,那张本是清秀的稚嫩小脸,现在倒是狰狞得有些可怖,“终有一天...我...会踏平邶国!”
“嗤,你穆索尔是个甚么形状,世人皆知,别在这猫哭耗子――假惺惺。明显一道貌岸然的小人,还要装出一副好人做派,真是恬不知耻!”眼睛赤红的瞪着穆索尔,脾气一贯火爆直率的成王爷忍不住的一拍桌子,指着其鼻子怒骂道。
邶国、南越等不会为了一个春联,就与大梁真的兵戈相见,浴血相争,只不过是逞口舌之快,而大梁反唇相讥,亦是道理当中,旁人指导不得。
萧灵曦何许人也?乃他的亲生骨肉,膝下爱女,掌上明珠,千种庇护,万般珍惜,岂能嫁到北境蛮荒之地,受那背井离乡之伤,外族欺辱之痛?
穆索尔闻言,却不慌不忙道,“陛下此言差矣,据我所知,梁朝新阳公主已过及笄之年,风华正茂,恰是该选夫出嫁之时,如何不能与我邶国攀亲?莫非说陛下另有所谋,不肯将才貌双全的五公主嫁于我。”
反之再借着他们的所作所为,如果拿这个对子说事,不依不饶,岂不是自扇耳光?
“咔!”萧恪端着架子,藏怒夙怨,神采却阴沉似冰,手中的玉石杯,掉落在地,轰然间化为了一堆碎瓷。
萧焕下首五步之遥,便是丞相蔡明和。这位擅弄权益,摆布逢源的重臣面上笑眯眯的,驯良安静,望着萧暄时一片奖饰之色,但是抽搐的眼角倒是将其本心出售的干清干净。他与荣王府的梁子不成谓不深,道一句冰炭不相容,都不为过。萧暄这般早慧,让他不得不生出一丝顾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