单璃忆起当年前去荣王府退亲时外祖父的拜托,不由双眉微蹙。
春去秋来,传承不息,
“启禀蜜斯,一向在灵御山修行的淳于千歌亦是到了登州。”
然值景云十年,太宗微服巡游至此,感念海盗猖獗,风波频繁,不宜为州治之地,遂下旨封闭部分港口,后撤住民,重新划出丰榆郡,建立梧城,是为刺史任地。至此,丰榆替代绥安,成了登州第一郡。
“璃儿啊,萧氏一族与我洛族干系匪浅,祖上曾有过血誓,此中纠葛太深,世代难以扯清,他日等你到了梁国,告终俗缘,须留意大梁荣亲王一家,如果其府上有难,可帮衬一二,也算是还了多年前欠萧家家主的情面,唉,到底是亏欠了他们...”
房间又即归于安静,只是下一刻,一道白影无声骤现。
澹台彦赫闻后也未辩驳,眼眸低垂,一片深思之色。
“蜜斯,我们到登州了”,船舱二楼雅阁中,钟慧一挑锦帘,悄悄踏入房中,望了望静坐榻上,淡然冷寂的女子,还是长发披肩、华贵无双,真是应了那句,“月寒清舞上九天,冰肌雪骨落凡尘”。
繁华烟云满人间。
言讫,只听得“哗啦”一声,单璃膝间平放的幽蓝兀地出鞘小截,顷刻间全部屋子蓝光大现,寒气逼人,一股强大的气味缭绕不去。
灭族多年的萧氏,仿佛森森白骨,早已埋入漫天灰尘,被人忘记。成王败寇,此消彼长,汗青如此乎,谁也不能妄图避开这存亡循环。
也罢,许是真正的萧族先人尽数耗费,外祖父只能将昔日恩典了偿于旁支,也算是对得起萧家先人,尽到了那所谓的誓词之责。
澹台彦赫右手握着折扇,缓缓击打左掌心,语气微降,面色沉凝。
目今,连烟港连接外洋,与东洋、高盛等岛国皆有贸易,人们依海江而生,行舟楫之便,培养了来往频繁,货色集散的繁华之景。偶然水面广宽,风平浪稳,竟闪现”日有千人拱手,夜有万盏明灯”之况。
澹台彦赫微眯着眼,轻笑两声,再次将目光投向不远处的窗框。
单璃只感觉本身堕入了一张无形的大网,逃脱不开,挣扎不掉,若宿命般,早已将她紧紧困住,不得等闲脱身。灵敏如她,已是模糊发觉到,她与荣王府的拘束不浅,牵涉不清,怕是会影响她一辈子。
“晓得了”,单璃灵眸微睁,清冽的语气没有一丝起伏。
渔火达旦不夜城,
唉,一晃眼,八年已过,不知梁国现在是何风景。
满城商贾似繁星,
咸湿海风劈面而来,拂动三千青丝,连带罗袖翻飞,清冷绝伦。
“小...蜜斯,”白影的声音略微颤抖,带着一抹深深的害怕。
自先秦至前朝,登州之地时有变动,而绥安郡也曾前后名为中郡、建安郡、晋安郡、东宁郡、光州、武灵州地等等。至本朝开元二年,州治由福延城迁至武荣州境内,朝廷命令选址建城立郭,定为治所,名曰绥安,后处所官员大兴土木,屋舍四起,故又归入四周诸多县城,同一改武灵州为绥安郡,定为登州首府,领衔全州,率领他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