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原是如许”,萧剑点点头,嘲弄道,“这回,老油滑怕是跳进火坑了。”
肃宗嗅着大殿上愈来愈重的火药味,不得不怒喝一声,压抑下来。
萧剑得了叮咛,便调拨船头,把竹篙深扎河底,用力一撑,船儿似是离弦之箭般,飞奔而去,驶向来时的路,不消一会,便挨近岸边,在那边,一袭白衣的萧黎手持一件羽绒大氅,早早地候着了。
登州,绥安郡,董县郊野。
“臣不敢!皇大将此事叮咛于臣,乃是对臣莫大之信赖,臣本日解缆”,张维安仓猝跪下,叩首如捣蒜,陈情表忠心,唯恐开罪了圣上。
当初萧暄培养暗卫之时,就曾教他们当代的简体文,用于通报密信,如许一来,即便被仇敌截获,也难以破解此中意义,不会坏了大事。
“皇上所言极是,诸位大臣都先沉着,大师同朝为官,皆是天子弟子,有事好筹议嘛”,吏部尚书张维安当即出来,笑呵呵地圆一句,死力做他的和事老。
阅完长达十几页的函件,萧暄冷冷一笑,转手递给萧剑,“你也看看吧。”
“说说你们的设法吧”,萧暄背动手,望着远处的河面,沉凝道。
船头的萧暄闻着动静,转过身来,微微摇了点头,“不是渔家手,难抓滑身鱼。萧剑,这鱼儿逃脱,该它托生,你又何必恼呢?”
“啊,这...这”,张维安削尖了脑袋,也想不到圣上把这烫手的差事派给他。
事毕,大臣们又是一愣,你瞪着我,我瞪着你,万岁爷这葫芦里卖的甚么药?常日里对张大狐狸不睬不睬,不管不问的,今儿个如何拿捏起这故乡伙来了?
“方才诸位爱卿说了很多,朕也听了很多,我大梁朝廷一贯讲究公允公道,当赏则赏,当罚则罚。至于冀州之事,孰对孰错,朕派人去查一查,自会清楚。”肃宗端起御案上的清茶,轻抿一口,幽幽道,“张维安,你这个老好人,身为吏部尚书,高居二品,主管官吏之考核,朕就命你为钦差,前去冀州督办赈灾事件,并看看这周放所言是否失实。若查出是陈元稹的不对,朕赏你;若查出是周放的罪恶,朕也赏你;如果甚么都查不出来,哼,朕便拿你是问!”
肃宗一看,呵,这个常日里唯唯诺诺的老好人站出来了,倒是个机遇。
“结婚王,你...你欺人太过!”曾泰忠气得浑身似筛糠般抖了起来。
“那是,我们主上资质聪明,策画韬韬,即便远在登州,亦是洞若观火,对那朝中之局,了如指掌,成竹在胸”,萧黎的眼神中尽是崇拜倾慕。
这小小一叶孤舟,载不动,很多愁;双肩扛起的,是数不尽的忧啊。
“好了,你们啊,甚么时候这般会拍马屁了”,萧暄无法地笑笑,敛了敛神,又一本端庄隧道,“我不是经常警告你们吗,天下熙熙皆为利来,天下攘攘皆为利往,朝廷之人,更是如此。只要抓住一个利字,就能想通他们要干甚么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