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丹青抬袖子擦擦眼睛,叮咛人预备茶水滴心。
柳寻仙愁闷的很,心道我都做到这个境地了你还看不出来吗?
苏公子摸索着上前一步,“淡然是为了遁藏他的耳目吗?”
越嫣然笑道,“柳公子对我有拯救之恩。”
苏公子见他一而再,二而三地明示亲厚,闷闷问出口,“敢问……公子同淡然……”
越嫣然一派理所当然。
苏丹青垂下眼,“并非我不肯,实是我不能。当初他招我进京,就是要为你解毒。苏家前后研讨那两种蛊毒多年,至今也只入外相,不得解法。”
讽刺的是,如何落空孩子的事她记得,却不记得是谁就回了她的命。
柳寻仙从鼻子里收回个哼,“就算是为了子嗣纳妾,最后如何为了妾室把相敬如宾的原配休离了呢?”
“传闻当初我把七出之条都犯尽了,被休弃的轰轰烈烈。”
话扔出去了没人接,柳寻仙虽没出言辩驳,目光却甚是凌厉;越嫣然淡淡的,一副不置可否的模样更让人悲观。
苏丹青咬咬牙,话卡在喉咙里,半晌方道,“你若真想逃开那小我,我也能够庇护你的。”
“他早就对我起了杀心,”苏丹青满不在乎地嘲笑,“可他却不会杀我。”
苏丹青低着头为客人添茶,幽声道,“之前二位就曾登门拜访过吧?”
三番两次被叫“苏庄主”,苏丹青的神采不成能好,“你与他的事,我也亲见亲历了一些,他真的是无所不消其极地逼你就范。如有生之年你能躲得开的,就有多远躲多远。”
之前还抱着一丝但愿,事到现在,也不能自欺欺人了。
人如其声,冷得能够。
越嫣然解下头巾暴露面庞,“畴前的事,有一些我已记不得了,有失礼之处,还望苏庄主意谅。”
一语未了,苏丹青已经从袖子里取出那只手绢,上面的污迹早洗的干清干净,“这绢角的绣纹,与淡然的技术相差甚远,单看这手绢,是猜不出淡然来过的。”
越嫣然握了握柳寻仙的手,“苏庄主晓得我当日落崖时的情状吗?”
她公然是本身跳的。
越嫣然本来只是调侃,却把苏丹青弄得难堪不已,眼里除了悲就是哀,“你我三年伉俪,相敬如宾,你当真一件都不记得了吗?”
“岳思卿呢?”
“当初我亲目睹你跳崖,传闻那以后他将黑虎山翻了个底朝天,都没能寻到你的下落,你到底是如何出险的,又是躲在那里才躲过他的眼线?”
柳寻仙轻咳一声,非常不满的模样;越嫣然拉柳寻仙坐了,对苏丹青笑道,“若非我撑着不死,以后也遇不到我的拯救仇人,风华绝代的柳公子。”
“二位故意了。”
柳寻仙鼓了鼓腮帮子,仿佛还想就她选的姓氏做一番抗议,瞥见她一脸果断的神情,只好随她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