死人脸东躲西藏，用各种手腕，或靠偷，或靠抢，从茅山、清微各派掠夺了一些神通秘抄，辛苦研讨。终有一日，死人脸费经心机布下了一个连环杀局，趁着季含光外出，突施偷袭，将他困在阵中十天十夜，终究将之格毙。这件事一出，当时风声传得很短长。茅山祖庭也是发雷霆之怒，派出无数精英门人，四周搜索死人脸的下落。

听到这里，我感觉有些不对劲。当时我把死人脸的条记拿出来给青子过目，青子看过后就说了一句“此人应当是偷学的正一派的神通”。青子的目光绝对不会有看错的事理，但听这老东西说，这死人脸又是端庄的茅山弟子，又何必去偷学呢？

老驼子“哦”了一声，过了好一会儿，才道：“此人肯竟然肯教你，倒也是可贵了，看来你的资质的确不错，为师此次好好种植种植你。”

我也不敢多说甚么，冷静无声地走出一段路，就听那老驼子俄然长长地叹了一口气。我正不晓得他究竟要干甚么，就听他问了一句：“你是甚么时候见到的姓钟的？”

我从速称谢。老驼子朝前走着，淡淡隧道：“此人就教了你几个月吧，厥后去哪了？”

我揣摩着，内心猛地一动，想到了一个事情，忍不住失声道：“不会是”话一出口，就硬生生地忍住，给咽了归去。

听到这里，我不由就感觉有些奇特。这“散人”我倒还真晓得，是有一次听麻老迈提及的。这道门中人，凡是分为削发弟子和俗家弟子两种。这两种的意义很明白，削发弟子就是像陈元德那种做了羽士的牛鼻子，而姜楚红这类身入道门，但还是在俗世的就是俗家弟子。除了这两种以外，另有一种叫做散人。

那老驼子俄然发作出一阵狠恶的大笑，笑得前俯后仰，好不轻易收住了，捂着肚子道：“好小子，好小子！是不是被你猜到了，哈哈哈，你说，是不是猜到了？”

死人脸当时拜见的师母，就是死人脸的老婆张氏，正带着他的女儿给他这新徒儿筹办饭菜。数年不见，本身的老婆竟然摇身一变，成了本身的师娘，可想而知，这对当时的死人脸是多么沉重的打击。

正入迷间，俄然警省过来：“这老驼子好端端的，跟我讲上这么一大段陈年旧事，这未免有些奇特。”偷眼看了这老东西一眼，见此人驼着个背，走在山道上，不时收回一阵刺耳的笑声，脸上却不见一丝忧色，不由得大感古怪。

老驼子道：“你是不是觉着奇特，这季含光一个散人，如何会在茅山祖庭收徒？实在这事说来也简朴，这季含光固然是个散人，不过他本来是从小在茅山长大的道门孺子，也是近些年因为一件事情才从师门离开出来，与茅山祖庭干系密切，不时也会上茅山走上一遭。适值碰到那姓钟的上门拜师，这季含光刚好没有收徒，见这姓钟的资质极佳，见猎心喜，就收为了徒第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