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穆略略一动，脑袋便靠在他胸口，整小我都被暖和的气味覆盖。

“你跟了哀家十年都不体味哀家，也难怪皇上了。”太后又是一抹苦笑，“说来哀家当年也不过是江南小镇里落魄人家的女儿罢了，从未曾想过这红砖绿瓦，金碧光辉，荣光乱世会与哀家有半点干系，即便现在千万人之上，哀家也不过一介浅显女子罢了。”

乃至仪和宫的大火，他也必定知情。

“碰上你复苏，真是可贵。”

再回顾人事已全非。

莲玥答完话，正要退下，太后又道：“你也到了出宫的年纪，找个夫君嫁了吧。”

***

几百年下来，洛家昌隆，未曾有人在朝中为官，权势却从未减少。

“阿穆活力了？”商少君问。

他的呼吸顺着她的额头抚过她的双眼，暖和而潮湿，带着热度的手揽着她的腰，紧贴着他的身材，密切得仿佛是世上独一能够依托的人。

莲玥脸上可贵暴露不测的神采，太后持续道：“哀家从入宫那日开端，便未曾预着有朝一日还能出去。哀家并不介怀老死宫中。”

白穆垂眼笑了笑。

当年的商洛，乃是太祖天子与洛家先人共同打下，只是二情面同手足，互让皇位，终究洛家先人称与夫情面深似海，不肯坐拥后宫让夫人委曲，太祖天子才登上皇位，并下旨改国号为“商洛”，旨称有商洛一日在，洛家便世代封侯，共享天下。

太后的手微微一顿，嘴角的笑容渐渐拉大，眼底的苦涩也更加浓烈。

“见不到他，偶尔见获得皇上也是好的。”太后缓缓道。

“臣妾不敢。”白穆低眉顺目。

白穆清楚商少君是在渐渐收回皇权，畴前步步受制于柳轼，即便一举将柳轼扳倒，柳家一手培植的权势却不会善罢甘休，他尚且即位一年，不敷压抑，便留下柳行云以作安抚，但柳行云毕竟年青，又无太大政绩，难以服众，是以拉出洛翎尊为左相，平了众议的同时又能让洛家埋没的权势垂垂浮出水面，让柳家与洛家的暗斗变成明争。

白穆看不见他的神采，只能感遭到他暖和的体温，和顺的话语，好听到让人不忍思疑他的企图。

柳行云微微一笑，眉眼间与柳轼极其类似，“父亲忘了母亲是如何死去的吧？”

此次昏睡并不似畴前毫无认识，偶尔会醒来，碧朱或者莲玥便给她送药。偶尔精力好一阵，碧朱便给她讲讲她昏睡期间产生的一些事，比如太后移居闻风阁，比如淑妃掌管后宫，裴昭仪如何放肆，比如皇上甚么时候来看她，她却睡着了，再比如柳行云被调回都城，朝中一半大臣力荐他继任柳轼的丞相之职，另一半极力反对，现在此事悬而不决。

晓得她爱他；晓得她想要甚么；晓得该给她甚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