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有些事……急不得。”孟素蓉悄无声气地叹了口气，“你们能展转了三年才来告状，想必也是明白这个事理的。”

少年沉默半晌，仍倔强隧道：“那我们就进都城去告状！”

顾嫣然吐吐舌头，从隔间里跑出来，扑到母亲膝上：“娘早晓得了？我脚步很轻了。”

屋子里一片死一样的沉寂，过了好久，少年的声音才又响起来：“那夫人的意义是，我们只要立下根底，才气去告状？”

白姨娘是瞧着顾运则将那一对少年伶人带走，只感觉蹊跷。她虽与顾运则是打小了解的，但进了顾家以后，外头的事顾运则倒是一句都不与她说的，反倒与孟素蓉有商有量。白姨娘内心一向不舒畅，更加的甚么事儿都想探听探听，恰好却又不敢公开地透暴露来，吃了顾嫣然这几句话也只得罢了，对着顾嫣然的背影狠狠白了一眼，回园子里服侍顾老太太去了。

少年答不出来了。孟素蓉叹道：“那是三品的加官，官不上三品，你觉得他能审得了驸马？更何况他是开封府尹，开封府是当时的都城，能在都城做府尹，没有皇上的宠任如何成？你说我们老爷为官清正，可我们老爷才是个从五品哪。”

孟素蓉感觉本日她只剩下感喟了，这话要如何对女儿说呢？女儿十岁了，说大不大说小不小，官宦人家的女孩儿，涓滴不知政事的也有，夺目晓得的也有，到底哪一样才是对女儿更好呢？

“这些――今后娘渐渐再说给你听吧，有些事一句两句也讲不清楚。”孟素蓉坐了如许久，又字斟句酌地与吕良和谢宛娘说了这半晌的话，实在是累了。顾嫣然一见母亲面露倦色，赶紧扶了母亲躺下，又把锦心叫出去服侍，本身带了丹青悄悄退出去。刚到月洞门口，就见白姨娘风摆杨柳似地走来，见了顾嫣然便笑道：“大女人这是刚从太太屋里出来？”

那少年倔强隧道：“晓得！是国舅爷！但是国舅爷犯了法，也总有个惩办吧？就是当朝驸马犯了法，另有个龙头铡服侍呢。小人们不信，这天下就没个包大人一样的清官！”

孟素蓉不知是该笑还是该叹：“傻孩子，你当这朝廷的事，真像戏本子上那样简朴？那我问你，你可知包大人是甚么官？”

顾嫣然只当听不懂她的意义：“祖母若喜好，就再唱一日也使得。”

顾嫣然边走边道：“姨娘还记得现在母亲派了你照顾祖母么？这会儿你该在园子里陪着祖母看戏才是。”

适意无法地看她一眼：“你这耳报神……”

孟素蓉又微微怔了一下：“你想去从戎？”

“那你晓得这龙图阁大学士是几品的官？”

顾嫣然轻手重脚进了屋里，暖阁有扇隔子与正房隔开，孟素蓉的声音缓缓地传过来：“……休说你们手中无凭无据，便有凭有据，以民告官，也是先挨二十杀威棒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