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未曾学过琴,表姐必定是早有成就,如果一起习学,只怕反扰了表姐的课程。”顾嫣然忙推让了两句,这位表姐不像本性子和软的,若真要学琴,她大可回家去问孟素蓉,何必来讨这个嫌?
“如何会。”韩老夫人笑起来,“嫣儿又懂事又聪明,那里会扰了我。”
“表妹如许聪明灵慧,必定进步极快的,也担搁不了绮儿甚么。”韩晋却不罢休,笑着起家道,“想必表妹怕姨母不承诺,我去与姨母说。”
顾运则有些难堪地又坐了下来,干咳了一声道:“我晓得,我晓得……”
“既是如许,我归去给嫣儿清算东西,过了中秋节就送她畴昔——虽说是附学,束脩也要细心备下才是。”孟素蓉说着,已经开端策画了。
顾运则确切自从中了进士就外放为官,这么多年还没进过都城呢,顾嫣然也就据实答了。韩绮笑着点头道:“本来如此,我瞧着表妹这条裙子的花腔,该是都城前些年时髦过的款式,打客岁起,如许快意云纹已不时髦了,现下都改成团花腔式了。”
顾嫣然感觉这两个表姐妹说话都不甚入耳,也没了与她们讲说的兴趣,随口道:“若将来真去了都城,当时再说想也来得及。”便低头尽管去逗弄蔚哥儿了。
孟素兰嗤地一声笑了出来:“哪有你这般拿本身的娘下军令状的,真是白养了你。”意味深长地看了儿子一眼,转向孟素蓉含笑道,“姐姐就放心让外甥女儿过来吧,到了玄月里,晋儿和磊儿都要去北麓书院读书,家里头俄然就少了人,嫣儿过来也热烈些。”
“那实在是可惜了……”韩晋眼睛顺势就往顾嫣然手上溜了溜,“想来姨母心疼表妹,舍不得表妹辛苦罢。”
孟素蓉温馨地听着,淡淡道:“既如许,该给韩家送份厚礼的。”
韩老夫人看出她的意义,笑道:“晓得你做娘的舍不得,不过离家又不远,只当来亲戚家住些日子,如果不惯,你派人来接归去也不过是半天的工夫。”
韩晋涓滴不觉得忤:“听母亲说过,姨母但是琴棋书画皆精的才女,有姨母教诲,表妹必也是多才多艺了。传闻姨母一手好琴艺,不知本日是否有耳福也听听表妹的琴声?”
孟素蓉正跟韩老夫人说着都城里的一些旧事,她出嫁后已十余年未曾回京,现在听韩老夫人提及西山梅花东山钟鸣,不由悠然神驰。正说得鼓起,便见韩晋过来,笑嘻嘻地说了这一番话,顿时一怔。
韩晋在那边与顾浩然有一句没一句地谈着诗文,只是他比顾浩然大了五岁,所读的书天然不成同日而语,怎能谈得拢?此时见顾嫣然不说话了,便笑嘻嘻转头过来道:“表妹常日在家中做何消遣?读的甚么书?”
孟素蓉不觉沉吟起来。韩家子嗣淡薄,故而不管后代都是悉心教诲,请的女先生天然是好的;至于说甚么乡间粗陋,韩家百口住的庄子,又如何会粗陋了?只是固然此处离沔阳县城不远,毕竟也还是有些间隔的,女儿年纪还小,又从未分开家中,孟素蓉有些舍不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