韩老夫人微浅笑了起来：“你说得不错，嫣姐儿是个有端方的，亲家太太教出来的人，错不了。”

同福从速跪下：“奴婢不是想欺瞒老夫人，只是——那是在山路上，有太太，另有我们家女人，晋哥儿也做不了甚么……”

花青美意美意，却被训了一通。她年纪还小，一下子懵了头，不敢再说话，只好站在一边看着顾怡然发楞。顾怡然瞥了她一眼，内心更加的不安闲起来。本来她有石绿和花青两个丫环，到了沔阳这边，家里下人多了，她这儿反而拨走了一个石绿，只剩下花青这个不顶用的了。就连来韩家，她也只能带花青来，嫡姐却带了适意和丹青两个。

说到将来的当家主母，同福就不敢乱做批评了，只道：“有您给把着关，将来的少奶奶必然能挑个好的。”

飞金略一踌躇便道：“奴婢瞧着大少爷多数也是因着是表妹的原因，才特别照顾些，不过奴婢看表女人倒不像个轻浮的——再说，表女人还小呢。”

同福也低了头。韩老夫人有些伤感隧道：“我们韩家人丁少，族里也再没出几个得力的，这势单力孤的总归是不成。看着说我们家世代为官，可只要哪一代没了出息，立即就会倒下来。也怪我这肚子，只生了缜儿一个……”

韩老夫人靠着迎枕，展开眼睛看了看她：“你这丫头就是太慎重太细心了，慎重过了头，有些话就不是实话了。”

顾怡然巴不得这一声儿，带着花青回了禅房，就靠在窗下的椅子上入迷。花青有些担忧：“女人但是那里不安闲？如果感觉身上不好，奴婢去奉告老夫人，请个郎中来瞧瞧。”

方丈见韩老夫人并不见怪，内心松了口气。他也看出那少年服饰华贵，又是说来给母亲上香的，并不想获咎，如此分身其美天然最好，因而又连说了几句好话，并包管本日法事众僧都会经心极力，为亡者祈来世之福，这才退出去。

当初她为甚么要做姨娘，如果做了正妻，那本身也是嫡出女人了。顾怡然忿忿地想着，将来她要嫁人，毫不做妾！

固然是一起来上香，但前殿做的是韩老太爷的法事，顾嫣然姐妹两个到底是外人，上过一炷香以后就退了出来。幸亏寺庙里没有外人，两人随便逛逛也无妨。偏殿里供的是药王菩萨，顾嫣然想到母亲的身子，便出来恭恭敬敬上了一炷香，又磕了三个头才起来。

孟素兰叹道：“十二了，也不算很小了。倒是生得不错——可也没绮儿生得好——约莫也是你说的，不过因着是表妹罢了。”

后院这禅房不大，但本日只供韩家利用，充足每人一间去换衣净面。孟素兰带了贴身丫环飞白飞金，在一间禅房里打水来擦了脸，便道：“去看看晋哥儿，叫他那两个小厮好生服侍着，打热水来净面，不准贪凉，更不准到处乱走！本日是来给他祖父作法事的，不是来逛山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