孟素蓉唇角掠过一丝讽刺的嘲笑:“我明白了。”本来是传闻顾家要倒了,生恐本身被扳连了呢,“叫人去城门盯着吧,再派几小我去城里找找,先把人找返来再说。”倘若谢宛娘不是吕家村一案的生还者,孟素蓉就要说随她去了。
顾运则瞪着他的背影站了半晌,毕竟是回身回了背面。孟素蓉听了他的话倒是端倪不动:“老爷放心,前几日嫣儿提示了我,已寻了一处宅子,就是家里值钱的金饰也搬去了些,明日迁出,虽说时候紧了些,却也不是不成。只是那宅子小,再者迁出之事,还要跟母亲……”
“我去前头看看。”顾运则大步走到前头,公然见一群衙役都站在园子里,甄同知坐在厅上,正翘着腿旁观茶几上摆的一对官窑花瓶,闻声顾运则的脚步声,连站都不站起来,只笑道:“顾兄,这宅子清算得果然高雅呢。”
顾老太太眼看着他拔腿就走了,气得捶胸顿足,就想叫过孟素蓉来骂一顿,还是被山药劝住了,只得先清算起金饰来。
“案子已然报上去了。”顾运则叹了口气,“现在令我先卸职待罪,看来贬官是逃不掉的,只看贬几级罢了。”
四月尾,顾运则在衙门里才交割结束。公然是甄同知得了任命,“暂代”知州之职。虽说是暂代,世人也都心知肚明,这知州的位子约莫就落进甄同知的口袋了。他于交割之时颇多刁难,幸而几个幕僚都是好的,顾运则略破了几百两银子的财,总算将衙门里的事清楚明白地断了。
甄同知自发扬了威,嘿嘿一笑:“好啊,那明日此时,我带人来检收宅子。”带着人扬长而去。
可若说让顾老太太和白姨娘单留在沔阳,这两人能承诺才怪。如果只让顾运则一人进京,孟素蓉又不放心,且她离京多年,也想着回都城见见父母才好。
顾运则嘲笑一声:“我虽卸职,却还是官身,既说待罪,则措置未下,我另有从五品之位,甄同知说甚么民占官邸,还是慎言的好!”
山药细心回想了一回才道:“昨日反倒没甚么,倒是――倒是姨娘小产那日,奴婢瞧着她有些变态。姨娘在那边与老太太说舅爷贬官一事,她先是掉了匙子,最后干脆将茶盅都砸了。”
“父亲前日来了封信,说如果此地无事,就进京去住几日也好。”因为孟节一事,孟老太爷也受了些连累,不过国子监祭酒的职位并未有失,这会儿叫女后代婿入京,自是还想替他们筹算一番了。
顾运则坐倒在椅子上,苦笑了一下:“那孝子宁死不肯说出其母私通之事,恰好――奸夫一月前酒后跌入河中死了。”
“都城好是好,只怕开消……”顾运则有些踌躇,“不然,我一人去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