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酒气热热的,辣辣的,曾经如同勾魂□□普通,将她带向深渊,甫一入口,便叫她连连咳嗽,面色涨红。
圣上原是能躲开的,只是瞧见她坚固神情中隐含的溃然无助,不知如何,竟没有躲,连伸手挥开她手臂都没有。
她真的还活着!
承安昂首打量这个亲缘薄弱的父亲半晌,倏然嘲笑,也不讳饰,开门见山道:“父皇,可否将我的老婆还给我?”
圣高低颌刹时收紧,目光转凉,盯着她看一会儿,忽的嘲笑一声,将杯中半盏残酒饮了,猛地凑过身去,捏住她下巴,吻上以后,渡进她唇内。
锦书胸脯狠恶起伏,气味也急,缩到床榻里去,恨恨看着他,没说话。
圣上仿佛成心刚巧,便在这丧事之上,分外加了一加,十仲春二十六日这天,降旨加封诸皇子。
他往含元殿来做甚么?
也是。
如此到了二十九日这天。
楚王这个封号虽非他所求,但既然明旨降下,便是已定,贤妃那边已经生了芥蒂,他登门去求,那头饶是嘴上答允,实际上怕也会对付了事。
“是朕不好,说话不细心,倒叫你悲伤,”在心底叹口气,圣上坐到她身边去,柔声道:“可朕也是偶然之失,你脾气也发了,朕的面子也下了,可该欢畅了吧?”
竖着耳朵等了一会儿,也没听到甚么,正觉松口气,便听一记清脆耳光声传来,顿时有些心焦,唯恐圣上肝火上来,将本就娇弱的夫人打出个好歹来。
楚王殿下?承安?
“啪啦”一声轻响,锦书将手中犀角筷扔到案上,站起家后,径直往阁房去了。
还是说,他晓得了甚么?
她这话说的含混,圣上却听出此中真意,低头道:“朕自有分寸,嬷嬷尽管照顾好她便是。”
锦书没有回声,只伸手将他手臂推开,回绝意味较着。
锦书被拘在含元殿里,只要圣上几个亲信晓得,知她面薄,二人相处时,也不叫她此前熟谙的人守在一边儿,这会儿在这里服侍的,也只是陈嬷嬷并两个照看她的宫人。
“因为她是我明媒正娶的老婆,是我拜过六合的正妃!”承安厉色道:“玄宗纳杨氏为妃,备遭诟病,父皇也想来一遍不成?强取豪夺,不知伦理,耻乎?!”
要紧牙关,她本来就冷酷的神情,蓦地冷了下来。
承安不动声色的查了几日,抽丝剥茧之下,方才找出几分端倪,顺线去寻,到最后得出的成果,竟叫贰心头发寒,半日说不出话来。
“她是我的老婆,”他合上眼,掩住泪意:“我最知她心。”
“承安,”许是气弱,许是心虚,圣上竟没有接他那句叫锦书来问的话,强忍怒意,道:“姚氏已然侍过寝,做了朕的女人,朕决然不准她离宫,陈国公之女门楣品性俱佳,做你正妃,不委曲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