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月春子道长,您不晓得,这件衫子,原是我娘家的嫁奁,”夫人忙道:“并不是甚么豪奢的东西,搁着不是更暴殄天物,且给女儿穿一穿罢了,反正在内里,并不教人瞧见,大抵不算是犯了甚么端方罢?”
月春子道长这才说道:“骄奢之罪,该往那落雁塔下七层,与妖鬼打扫地牢,以磨练心智。”
夫民气疼的只吸寒气,怒道:“你瞎了么!烫坏了你姐姐,你便……”
说着要起家将那富丽的香炉抱起来取出去,却“不谨慎”踩在了那玉琉长长的衣衿上,且摔了一下子,满香炉的积灰都给撒在了那玉琉后心上。
“但是,花穗也是因着给姐姐方才讲的‘淡泊明志,不忘初心’的事理动容了,这才想将那好东西都丢出去的……”我忙委曲实足的跪下了:“玉琉姐姐珍珠衫子暴露来的事情,都怪花穗,花穗认罚!”
玉琉天然吃了一惊,立时站起家来,我忙“啊呀!”大呼一声:“玉琉姐姐,都是花穗不好,你可未曾给烫坏了罢……”
我假装慌了手脚,且一把将玉琉那杏黄道袍给扯了下来,连声喊着:“快快!青鸾,取了水来,将那火星子浇下去!”
世人一慌,都赶着看青鸾,那玉琉来不及推我,我声东击西,顺势顺手将手边的大花瓶里满满的水倒在了玉琉身上。
“这个么……”玉琉眸子子咕噜噜一转,忙道:“不过……不过是玉琉这几日身子不好,先生说,珍珠是养气血的,迫不得已,这才穿在了身上……”
那边衣因为透了水,而变的半透了然,衫子清清楚楚呈现在大师的面前,乃是用成百上千颗指甲大小的明珠缀成的,映着日光,透出五彩来,连顶棚都给那柔光照亮了。
“你……”夫人吹胡子瞪眼,恨不得打我几巴掌,但是碍于那月春子在场,只得闭上了嘴,我都能闻声夫人那后槽牙跟嚼大萝卜似的格格作响。
妖鬼本不会弄脏甚么,这个打扫,左不过也是一个穿行在妖鬼之间试炼的惩罚手腕。
世人见了,都愣住了。
月春子也吃了一惊,冷眼道:“玉琉,这珍珠衫子,是那边来的?”
“你少说几句罢!”夫人瞪大了眼睛,怒道:“还不是因着你,瞎蛾子似的,往你姐姐身上扑甚么!”
夫人忙大义凛然的说道:“月春子道长,您也晓得,我夙来是不爱秉公的,便这花穗不是我腹中亲生,可好歹也算是我的女儿,但是玉不琢不成器,饶是我本身传一个不好听的名声,准也不能任由她的性子来,敢问,太清宫当中犯了这个骄奢的端方,如何罚?”
“花穗年纪虽小,这话说的倒是不假。”月春子的面庞冷峻起来,对夫人道:“论起行事豪奢,玉琉这可乃是太清宫建立起来,豪奢的最为过分的一个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