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音对着油灯,如豆的微光照不亮她的面庞,她道:“只要鲜血流过掌心,才气卸除心中的恨意吧……我已经有些倦怠了……”
……
――“这是甚么?”
文子岳忙请罪,又道:“那要不要……”他说着,手作了个斩杀的行动。
她悄悄趴在桌上,听着四下动静,终究,听到了微小的脚步声――
文子岳便道:“世子心性冷酷,却为这女子……”
他的目光幽深,仿佛能透过那如纸薄弱的身躯,看到她的心底,他忍不住伸脱手,想去触摸她的面庞,是否如设想般冰冷。
黑暗中,陆源有些沉默。
阿音任他牵动手,他的手掌枯燥暖和,因习剑指腹微有薄茧,阿音忍不住使指头去摸了摸那茧。
阿音撑开端颅,道:“我要分开这里。”
“子岳,有事?”陆明山半展开眼,斜了他一眼。
“阿音。”
“那好,保重。”他收回击,只说了这四个字。
“哦……”易看着院中被渡了一层昏黄银光的桂叶,轻道:“我明白了。”
文子岳忙秉道:“世子从半路快马赶回,方才已带了那女子出门,部属不敢深阻。”
范如英沉默。
“别问,跟我来。”
“是吧。”
阿音垮下肩膀,将头埋入了臂间。
“是。”易应下,便又回身,“部属去安排。”
“下次不会了,我的错。”陆源轻声道。
“啊!”
陆明山转了转手中的玉石球,道:“你查出了甚么?”
“嘘。”陆源笑着将手指放在唇上,道:“被人晓得我们上了钟楼,会被当作细作抓起来的。”
陆明山摆摆手,那仙颜侍女便低头退出。
陆源走在前,不知是因为红灯太红,还是……他的脸微微红着。
“嗯?”她昂首。
柔嫩的唇瓣贴着她的唇,滚烫,热烈,仿佛是夏季最炽热的阳光,遣散了现在吼怒的北风。
“呵,先生是感觉我过分了?”阿音昂首看着他。
她换了身简便的衣衫,抱起琵琶。
他们穿过熙熙攘攘的贩子,穿过红灯如火的长廊――
“嗯?”
寒夜冷风疾过,却吹不走心头的热火。
“我当然晓得这是花,叫甚么,我从未曾见过。”
“呃――”
她也笑了,隔着灯道:“你迟了。”
“他同你说了甚么?竟会放你返来。”很久,他开口问道。
“死丫头!你竟敢――”
阿音以手扶额,肩膀微微颤抖,悄悄吐了一口气。
范如英看着阿音,双鬟上簪一朵素花,面露几分稚气,眼中却透暴露分歧年事的深沉,她不言不语,正低头剪枝。
陆源看了看略有些薄弱的阿音,踌躇半晌,伸脱手,揽了她入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