无寿山算是白雪川的朋友兰亭鬼客的山头,兰亭鬼客传闻他要退隐,先是在背后骂了好一阵,这才提了壶酒出来给他送行。
“盟主,有一张新的战书,您快过目一下。”
正苦思之时,堂外急仓促走出去一小我,将一张拜帖递到卫将离面前。
说到底还是没有粮食。
卫将离看了一眼,猜疑道:“……战书罢了,有甚么特别的吗?”
只是此次饥荒的哀鸿实在太多,朝廷又对粮食卡得死紧,再放粮下去,恐怕连养守备的粮食都没了。饶是如此,城外燃烧饿死尸身的灰烟仍然一日比一日多,是以刺史府已经让人拜访过十来次,到了年底刺史尚虎干脆便躲起来谁也不见。
风雪更加迷蒙,檐角的兽铃下一层冰凌落在雪地里,与雪层下的石阶撞出纤细的声响。
手指一握,乌黑的瓷片和着殷红的血迹一起落在地上。
……是那一封战帖上涂了毒。
“我有这么说过?”
“你的毒乃西秦朝廷所下,废你武功,只是为了让他们放心让你去和亲。摆布都是要嫁来东楚,武功有与没有,不同不大,你还是看开些吧。”
一贯多智近妖的人,罕见地将脑海中浮动的猜忌和不安强行放缓,进而堕入一种耳目闭塞的状况,回避着他所假想的阿谁最坏的能够。
兰亭鬼客就好与他对着干,抓过对方的空酒杯,往桌上一用掷爻的伎俩一掷,看着酒杯来回打着圈儿,道:“你这是瞧不起吾道门的身份,你这话如果让吾那卦祖师尊听了去,他能吐三盆老血,嗯我看看……”
――好冷的酒,冷的……心都疼了。
跟着除夕将至,夔州城里涌入的来自于北边的哀鸿越来越多。
幸亏到了年底,夔州城的大户人家因坚信佛教,为积善多少会开设一些粥棚,让连日来为粮食驰驱的清浊盟之人稍稍松了口气。
“……晓得了,等来了人我便走。”
南太荒的风雪更加慑人,仿佛要顺着裂开的血口一起将冰凌结入腹腔中。
“失礼了,奉盟主令……因克日新教派作歹多端,请首恶白先生暂入天国浮图。”
她不能叫任何人,特别不能让白雪川晓得,他若晓得了,不知会用甚么狠恶的手腕去禁止,最坏的就是她先前一向担忧的……当真建立一个新教派。
“盟主手令在此,请白先生看着多年友情的份上……”
“恰是,昨日在金州的兄弟接到诸子剑阁门人带来的拜帖,说是剑圣新练成了归一剑气,正在南太荒应战天下妙手以试剑,说是输了便承诺任何前提,指名要应战天隐涯,您是第一个。”
天国浮图里的阴寒已经腐蚀到了他每一寸骨肉里,使得他对四周的统统有着一种麻痹的沉着。
……
“吾神采郁郁,乃是因见你神采飞扬,故而心生不快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