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聒噪！随我去越后新潟收染料！”

他之前只传闻过陈子龙的诗名，但明天用刀逼着陈子龙，他才晓得此人更是个慷慨狠恶的懦夫。

“荒唐！你当我是街头卖艺的杂耍么？”

“荒唐！”

黄作涛坐在一家酒屋里。看着船埠上那些抢购海布的日本人，tian了tian嘴唇。

不过那些水贼倒是不是穷凶极恶之辈，如果客船把身上银两交给出去，倒也不会害人道命。船上人固然惶恐，但并没有镇静逃命的。

这太湖上的水贼，剿也剿不尽。过往的商旅如果落了单，少有不被水贼抓住，要些银两的。陈举人陈老爷此次急冲冲赶到虎丘去插手千人会，这不，就遭了道。

“尔等何人？敢挂复社灯笼？”

青年正在看着那湖光水色，前面的芦苇中，俄然响起了一片喧闹的炮仗鼓噪声。

“鄙人几社陈子龙，这便是应张乾公的要请，来姑苏插手虎丘大会的。”

一支平底船从那白雾茫茫中划了过来，破开那细细的湖浪，在那发黄的芦苇中愈行愈近。船头上，挂着一个红纸灯笼，上面写着复社两个大字。一个身姿矗立的青年公子一身淡色青衫，站在船头看着那满湖秋色，沉默不语。

“公子莫非是复社中人？许都借了复社的灯笼，倒是多有获咎！我在太湖中带着兄弟们做次谋生，为兄弟们讨碗饭吃，天然也要动些脑筋。公子莫怪！”

黄作涛表情很好，留了三钱银子放在桌子上，他一甩袖子，哈哈大笑地离席而去。

一片秋风扫过湖面，吹得阿谁公子青衫飞洒。都说读书人体弱。但那青年只是扬了扬眉头，并没有退回到船舱里。

见两个高朋走了，几个衣服陈旧的杂役从后屋走了出来，走到了屋里。他们把桌子和椅子收了起来，用抹布细心擦拭着榻榻米上的鞋印，忙个不断。

复社是明末江南的士人个人，影响力极大。

庞宁此次远征日本没有补给线，为了包管长时候作战的补给，他一次带来了几百艘商船。这些商船里装着大量的粮食和布匹，本来都停在朝鲜济州岛，每三天往疆场发一船物质。等庞宁占据了江湖后，商船们就停止了补给号令，全数堆积到了江户港口，把船上的物质停止当场发卖。

那本来有些萧瑟的划子埠，很快就变成了一个热烈的临时市场。

闭关锁国下的日本贩子，俄然间看到这么便宜的商品货源，冲动不已。两地之间的货色价差，贩子们当真是闭着眼睛进货都不会亏。江户船埠上有便宜货的动静很快传到了全部关东，闻风而来的商贾们越来越多。

欣喜地看了看四周的水贼一眼，那许都仿佛看到了偶像普通有些镇静，大笑说道，“鄙人东阳人许都，幼时也曾游学钱塘姑苏，深知陈公诗名！不料本日竟在此遇见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