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一次整合，复社几近统合了全部南边的士人社团。

陈子龙瞪眼着那些满脸髯毛的水贼，摁着藏在腰间的短剑大声喝道，

他之前只传闻过陈子龙的诗名，但明天用刀逼着陈子龙，他才晓得此人更是个慷慨狠恶的懦夫。

了愣，喟然说道，

欣喜地看了看四周的水贼一眼，那许都仿佛看到了偶像普通有些镇静，大笑说道，“鄙人东阳人许都，幼时也曾游学钱塘姑苏，深知陈公诗名！不料本日竟在此遇见。”

许都笑了笑，左手摸着大刀刀脊，朗声说道，

“掌柜，咱这一船冬衣的利润，不如海布啊！”

太湖中的水贼，古以有之。太湖茫茫，这些水民亦贼亦民，偶然撒网打渔，偶然扛刀做贼，剿也剿不尽。所图的，倒也不是伤人害命，不过是几两过路钱。陈子龙见这头子语气客气，倒对他没有恶感，想了想安然答道，

“尔等何人？敢挂复社灯笼？”

江户的船埠上，垂垂热烈起来的城下町里。挤满了日本各地赶来的商贾。

“荒唐！”

黄作涛坐在一家酒屋里。看着船埠上那些抢购海布的日本人，tian了tian嘴唇。

那边桨多，船走得快。没一会，那三船水贼就把陈子龙的划子围住了。这一群水贼倒是些有眼力的，见船头的陈子龙气度不凡，船头高挂复社灯笼，没有冲上船来。虚虚围在一丈以外，水贼内里一其中年人看了看沉吟不语的头子，转头朝陈子龙大声喝问。

陈子龙看了看这个水贼头子，皱了皱眉头。

黄作涛身边的华哥看着窗外，大声说道，

这几天，复社魁首张溥在姑苏办“复社”虎丘大会，江南名流云集，门路衣冠成群。应会的诸公子，都高挂着这复社灯笼，以明身份。张溥早和各处官员打过号召。各州县广发文告，让衙役差办们照顾赶路的士子。一起上的关卡巡捕，但见到这复社二字的灯笼，那都是秋毫不犯当即放行。

一支平底船从那白雾茫茫中划了过来，破开那细细的湖浪，在那发黄的芦苇中愈行愈近。船头上，挂着一个红纸灯笼，上面写着复社两个大字。一个身姿矗立的青年公子一身淡色青衫，站在船头看着那满湖秋色，沉默不语。

“我陈家随宋高宗南渡以来，祖上只要散尽家财勇击倭寇的勇名，倒未曾有为贼人赋诗的笑话。先祖敢和金人浴血厮杀，陈某虽鄙人，也不怕尔等几个水贼”

不过刺眼的是。那水贼头子标头上，鲜明顶着一片方巾。

圆瞪着眼睛朝船头上的水贼们怒声暴喝了一声，许都俄然间仿佛要吃人一样。

酒屋的日本老板娘跪在酒屋门口，见两人走远了，这才碎步走了过来，收起了桌上的银子。

黄作涛点了点头，不过脸上倒是笑吟吟的，仿佛并不因为冬衣利润薄了而有涓滴不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