杨元凯也不着恼,渐渐走近,面上还是带着笑意:“钟爷说这话可就生分了。可不知到底是谁影响了咱的兄弟情分啊?”话音未落,杨元凯神采一变,目光缓缓在世人面上扫过一周,应五觉着浑身阴冷,说不出的讨厌。
钟蕴朗侧耳谛听一会,来的人马很多,约有一百来骑。
世人屏气凝神,全部街道鸦雀无声。
仿佛过了好久,那人才从街头走到了钟蕴朗面前。
应五道:“嗯,昨夜在城外北郊,铁剑山庄褚庄主连同二十二名弟子横尸江边林中。明天一早,县太爷便派齐捕头前去查探呢。中午又传来动静,闽北铁剑山庄惨招灭门之祸。”
“他们是我的部下!这些主子不懂端方,刚才冲犯了钟爷,钟爷可别见怪。”这声音阴沉刺耳,世人听着都极不舒畅。
那提刀的官兵见此景象,勃然大怒,嚷道:“他奶奶的,要造反么!”跟着一声唿哨。只听得哨声四起,马蹄哒哒。一百来骑,半晌已至,将钟应二人与那小伴计围在街心。顿时官军口中不住唿哨,纵马围着三人转圈,有的则叫骂不断。
两人冲出县衙,见七八名抢先的官兵纵马奔驰,在街道之上横冲直撞。踢翻的摊子,撞到的人,不计其数。县民见了纷繁嚷道:“官军到了,快让开些。”“大伙可要谨慎,给官马踩死了,可算是该死。”有的则是纵声高呼:“这些官老爷可也太不讲事理,市镇当中,如何这般横冲直撞?”
青川城地处江南,汗青悠长,向来便是南边重镇。大宋初年,又开了这青川渡口,青川城中更是日趋繁华。北里瓦子各处,日夜阛阓不歇。县民来交常常,挑担的挑担,提篮的提篮,街道之上熙熙攘攘。
钟蕴朗心中模糊感到不安,问道:“昨夜可有甚么事产生么?”
钟蕴朗认得他,他是当朝权相王钦若部下爱将,名叫杨元凯。常日里欺男霸女无恶不作,但一来技艺高强,二来靠着王钦若这个大背景,倒也无人能管。
忽地东北城角模糊响起马蹄之声。蹄声渐近,直逼县衙而来。
钟蕴朗厉声问道:“快说,你们是那里的官军?由何人统辖?”那提刀官兵吓得胆也裂了,支支吾吾说不出话。
道旁一家裁缝铺的一个小伴计探了探头,道:“这哪是甚么官兵,我看倒似强盗普通。”这一句方才说完,抢先的几匹骏马直抢过来。小伴计张着口,半天合不上。顿时乘者一色墨黑官服,手中按着钢刀,正恶狠狠地盯着他:“小子,饭能够乱吃,话可不能胡说。你倒说说咱官老爷们如何似强盗普通了?”嘴里呵叱,手中钢刀拔出,在那小伴计面前虚晃两下,作势要砍。钟蕴朗与应五离得太远,此时脱手相救已然不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