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清宁看着他,问道:“弦歌定然也是能一眼看出这诗出于谁手,那她可曾跟你说过甚么?”
顾家母女精装出行,连家中侍女都没有带一个,她们达到洛阳以后天然不会是在沈岚熙娘家人的府苑里落脚,而是在洛阳城外的一处尼庵中安身。
而长安城内,春寒料峭之时,恰是风雨欲来之期。
顾清宁把扇子合起,紧捏着冰冷的玉骨,不再看他,沉默了一会,然后道:“清桓,你就真没想过吗?固然你一向与他们这些世家公子交好,可他们有几人是真佩服你的才调的?当你的诗篇文章能帮他们利用女人混过科考时,他们天然假装与你志趣相投豪情逼真,但是时势一变,当顾家处于危急之时,恐怕他们就连你的才学也瞧不上了……只要妒忌和挖苦……或是落井下石……”
他抿唇,剜了一眼扇子上的字,道:“确切,这是我写的,是我为他代笔题在这把扇子扇子上的,可当时他只是说他要送与某位官家蜜斯,让我代他写一首情诗,谁想他是要送给弦歌!更别说我和他了解这么多年,他明晓得我对弦歌……”
顾清桓拧起眉头,用握惯了笔的手捶了下木柱,道:“本日去江月楼,弦歌在琴阁为众操琴,以后我入琴阁见她,谁想……谁想卢远承竟然突入了琴阁!”
沈岚熙临时不管他,去清算她与顾清宁去洛阳需筹办的物什,只以眼神表示顾清宁好好开导顾清桓。母亲走后,只余两姐弟,顾清宁坦言道:“清桓你可别想瞒我,前些日子你是为父亲担忧不假,可今晚父亲已统统如常,我们都看得出来,他定然是有应对之法的,你还担忧甚么?以是,你内心定然另有别的事,说说吧,是不是与弦歌有关?”
顾清桓道:“没有……我哪另有脸在她眼媒介语,卢远承被江伯父劝走,我一时气急就直接从弦歌手里抢了扇子落荒而逃,真是庄严全无!”
顾清桓伸手接过玉扇,一瞬又顺手抛到长廊外的水沟里,玉砸到坚固的石子上,毕竟是碎了,碎片扇面皆随流而去,不见踪迹……
“自证明净?夫人也晓得有一句话,叫欲加上罪何患无辞?他们成心构陷,怎容我自证明净?现在朝堂局势由卢远植操控,他要向我们这些白叟开刀,动我也是迟早的事,若我行动过急,反而引他重视。”他考虑道。
在顾清宁与沈岚熙解缆的前夕,洪洛天让亲信部下星夜兼程先一步赶去洛阳作安排,并在她们刚出城时就给她们送去了他的亲笔手书,可贵他统统安插稳妥,从始至终乃至未有多问一句,沈岚熙开口了,这个忙他便帮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