六皇子美滋滋地盘算着,法度更加快了。
二皇子是裴皇后嫡子。按着大楚立储常例,有嫡立嫡,无嫡立长。只要二皇子没昏头犯下大错,储君之位就轮不到大皇子。
裴璋心头微微一暖。
宣和帝龙心大悦,厚赏了大皇子妃和皇长孙。
这一边父慈子孝兄弟敦睦,裴璋被晾在一旁,既难堪又光荣。
服侍笔墨时,恰好听众臣议事,学帝王之道。
何如大皇子样样都好,唯有一样不及二皇子。
裴璋无法之下,只得笑着应了。
六皇子这才豁然,抬脚又去了椒房殿。
裴璋内心腹诽,面上不敢透露半分,恭敬领罚:“谢皇上恩情,我心折口服。”
虽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,六皇子却和二皇子的脾气脾气截然分歧。
“裴表哥,”六皇子小声说道:“你别担忧。如果父皇起火,我自会请罪。不会缠累到你的。”
站在一旁服侍笔墨的大皇子,笑着张口为两人讨情:“六弟还小,几近没出过宫。一时猎奇打动,也是不免。儿臣八岁的时候,就逃过课出过宫。父皇还是饶了六弟这一回吧!”
六皇子乖乖应下。
六皇子尚且幼年,来保和殿的次数屈指可数。
程家?
六皇子没挨罚,想来他也……
裴璋是二皇子伴读,曾随二皇子进过保和殿。不过,此次是出错被宣召,内心不由得有些忐忑。
“只此一次,下不为例!”
大皇子元肃,本年十九岁。
母后为何单独垂泪?
大皇子张口讨情,宣和帝神采一缓,不动声色地扫了六皇子一眼:“本日你皇兄为你讨情,朕便饶了你这一遭。”
大朝会每旬一次,常日都是小朝会。有要紧政事的时候,小朝会开上一日也是有的。政务没那么告急首要,小朝会便开半日。
宣和帝好笑之余,竟生出一种“这才像朕的儿子”的奥妙愉悦。
少年郎嘛,调皮好动是本性,偶尔肇事也算不得甚么。宣和帝是天子,也是父亲。不至于为了这点小事就大动兵戈。
那副当真又敬爱的模样,实在讨喜。
六皇子立即抢过话头:“是我对峙要去,裴表哥是被儿臣硬拉着出的宫。父皇要罚就罚我!”
“殿下也别忧心。”裴璋抬高声音安抚:“不过是偷溜出宫罢了。几位皇子殿下,谁都干过近似的事。皇上不会是以龙颜大怒。”
大皇子笑道:“兄弟之间,谢来谢去的岂不见外?本日换了是我出错,你还能袖手旁观不成!”
宣和帝年近四旬,面庞漂亮。
一众皇子,皆重武轻文。喜好骑马射箭,进上书房就头痛。六皇子和众皇子的脾气脾气分歧,上马时愁眉苦脸,进了上书房如鱼得水。
六皇子常日循规蹈矩,灵巧听话。如何看也不像是会逃课偷溜出去玩的调皮少年。恰好本日就做出这等事来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