六皇子按捺着内心的欢乐雀跃之情,谨慎翼翼地问道:“我能不能留下和母后一同用晚膳?”
杜提点对宣和帝阴晴不定的脾气脾气非常熟谙,一个字废话都没说,张口便禀报:“皇后娘娘已无大碍,心疾之症颇见好转。渐渐保养,假以光阴,或有病愈之日。”
裴皇后忐忑难安地看向程锦容。
……
大皇子见机地辞职,出了保和殿,去了钟粹宫。
真正的内幕原因,几近无人晓得。
世人皆知,宣和帝宠嬖的是她这个皇贵妃,对裴皇后这个嫡妻只要尊敬。已经十年未曾在椒房殿里过夜过了。
文官武将们都已退了出去,保和殿里只要宣和帝和大皇子,另有十数个御前侍卫。
寝室里只母子两人。
杜提点恭声答道:“这等大事,微臣岂敢信口乱言。”
男人肯未亡妻守一年夫孝再续娶,是值得称道的美德。女子死了丈夫,就该守节一辈子。再醮别人便是不贞。
看着驻军溃败的战报,宣和帝龙颜大怒,一边下圣旨催促平西侯行军,一边召众臣议事。
武将们倒是不畏战,一个个争相请战。
可现在,宣和帝一听裴皇后病情好转,就去了椒房殿……
宣和帝有些讶然,看向杜提点:“皇后的心疾真的有了好转?”
梁尚书:“……”
一个是贺祈,另一个是裴璋。
程锦容看着这一幕,内心微微酸涩。
宣和帝神采稍缓,点了一个三旬的年青武将,领一万兵士前去声援。平西侯的主将位置,天然稳定。
宣和帝表情一好,便生出去椒房殿看一看裴皇后的动机,传令摆驾。
杜提点在保和殿外等了一个多时候,等得饥肠辘辘,也未等来传召。
程锦容冲裴皇后微微一笑。
裴皇后的心稳稳地落回了胸膛,对六皇子轻声道:“本宫现在已好多了,你放心读书,不必不时牵挂。”
程锦容昨日对六皇子非常和睦,是真的不介怀,还是特地做给她看的?
宣和帝表情不佳,脸上没甚么神采,淡淡道:“免礼平身。”
“母妃,”大皇子皱着眉头低语:“杜提点本日来禀报父皇,说皇后娘娘的病症颇见好转。经心保养,假以光阴,便能病愈。父皇听了此事,龙心大悦,立即便去了椒房殿。”
宣和帝这才放过梁尚书,又问卫国公:“卫国公,兵部的兵器战马能够供应得及?”
现在,最要紧的是治好裴皇后的病症。
丈夫还活着,就和别的男人同床共枕,还生下了孩子……更是不贞之极。
六皇子忍不住咧嘴笑了起来,眼里的欢乐,几近要溢出来。
“微臣见过皇上。”杜提点躬身施礼。
这也是裴皇后多年来阴霾难明难以放心的心结。
世人对男人非常宽大,娶妻纳妾都是理所该当。对女子却分外刻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