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处鸺鶹雨,山山豺狼风。杀民如杀贼,太守是元戎!下题“江南徐州铁英题”七个字。
老残道:“千万不必,我决非客气!你想,天下有个穿狐皮袍子摇串铃的吗?”东造道:“你那串铃,本能够不摇,何必矫俗到这个地步呢!承蒙不弃,拿我兄弟还当小我,我有两句猖獗的话要说,不管你先生恼我不恼我。昨儿听先生鄙薄那肥遯鸣高的人,说道:‘六合生才有限,不宜妄自陋劣。’这话,我兄弟五体投地的佩服。但是先生所做的事情,却与至论有点违背。宫保必然要先生出来做宫,先生却半夜里跑了,必然要出来摇串铃。试问,与那凿坏而遁,洗耳不听的,有何别离呢?兄弟话未免卤莽,有点冲犯,请先生想一想,是不是呢?”
老残坐着无事,书又在箱子里不便取,只是闷闷的坐,不由有所感到,遂从枕头匣内取出笔砚来,在墙上题诗一首,专咏王贤之事。诗曰:
老残道:“不然。我说无才的要仕进很不要紧,正坏在有才的要仕进,你想,这个玉大尊,不是个有才的吗?只为过于要仕进,且急于做大官,以是伤天害理的做到如许。并且政声又如此其好,怕不数年之间就要方面兼圻的吗。官愈大,害更甚:守一府则一府伤,抚一省则一省残,宰天下则天下死!由此看来,就教还是有才的仕进害大,还是无才的仕进害大呢?倘若他也像我,摇个串铃子地痞,端庄病,人家不要他治;些小病痛,也死不了人。即便他一年医死一个,历一万年,还抵不上他一任曹州府害的人数呢!”未知申东造又有何说,且听下回分化。(未完待续。)(未完待续。)
“俺掌柜的妹夫,曾在他家卖过两回布,认得他家,晓得这件事情。有一天,在饭店里多吃了两钟酒,就建议疯来,同这北街上的张二秃子,一面吃酒,一面说话,说如何样原因,这些人如何样没个天理。那张二秃子也是个不知短长的人,听得欢畅,尽往下问,说:‘他还是义和团里的小师兄呢。那二郎、关爷多少正神常附在他身上,莫非就不管管他吗?”他妹夫说:‘可不是呢。传闻前些时,他请孙大圣,孙大圣没有到,还是猪八戒老爷下来的。倘若不是因为他昧知己,为甚么孙大圣不下来,倒叫猪八戒下来呢?我恐怕他如许坏知己。总有一天碰到大圣不欢畅的时候,举起金箍棒来给他一棒。那他就受不住了。’二人谈得欢畅,不知早被他们团里朋友,报给王三。把他们两人面孔记得烂熟。没稀有个月的工夫,把他妹夫就毁了。张二秃子晓得势头不好,仗着他没有家眷,‘天明四十五’,逃往河南归德府去找朋友去了。
得失沦肌髓,因之急事功。冤埋城阙暗,血染顶珠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