辰不时分出了门，径直来到县城济仁堂。向柜上伴计诈道：“我是北郊杨老爷家的表侄，奉杨家大少爷之命前来取药。”

捱到傍晚时分，下楼去吃晚餐。还没吃到一半，杨贵又来寻他了：“表少爷，大少爷有请。”

张雨细心回想，最后激发杨照的过敏反应，是因为他偶然提及想起了一件“非常紧急的事”。莫非杨烈含屈忍辱，也因为此？试一试就晓得了！

没人甘心为奴为仆，职位卑贱并不即是笨拙。张雨诚恳诚意的对杨贵躬身一礼道：“贵叔，三年以来的照拂之情，我定当铭记于心。你的叮嘱，我实在记下了。”

第二天，张雨起了个大早。天气才刚蒙蒙亮，趁着杨家卖力收倒便溺潲水的仆人不备，用油纸取了一点内宅倒掉的药渣。

杨烈竟是在书房等待张雨，别的别无别人。见张雨到来，又若无其事的屏退了杨贵。

杨烈见他睁着眼睛说瞎话，连眉头都不皱一皱，心头的火气顿时又上来了：“你……你放屁！”

你觉得你是甚么人？张雨干脆把身上的散碎银钱一股脑儿都掏了出来：“先生，我若身价不菲，就不会受人调派了。这个忙你愿帮就帮，不肯帮我也不敢勉强，只好省下这几个银钱，归去复命。”

杨烈的活动范围缩小到了南街，接下来就轻易多了。

小医馆很好找。走到街尾，也用不着问路，循着那股子药味寻畴昔便是了。

你若嫌少，我还不给了！真不是张雨小家子气，除了几个不幸的产业，他统统的财帛统共只要五十二三两银子。五十两整银被他视作今后发财的启动之资，确切没有随身照顾。

自曝行迹，别人按图索骥起来，岂不便利？杨烈应当是欲盖弥彰。张雨原想他也不会蠢到阿谁境地，赔笑道：“那想必是我听岔了。这位大哥，可否告知杨大少爷出了宝号，去往那里了？”

杨烈神采略一抽搐：“这跟我有甚么干系？”

杨烈仿佛很想晓得杨照与张雨说话的内容，并且对张雨的话一个字都不信赖。

“是吗？那就当我没说好了。表兄另有别的事么？”

伴计想了一想，答道：“杨大少爷去了那里不晓得，只记得是往南街那边去了。”

贺郎中接过药渣拨弄开来，几次细看又当真嗅闻以后，缓缓点了点头。

当即依葫芦画瓢，不置可否的道：“表兄，比来几日，我想起了一件非常紧急的事。”

“取药？杨家大少爷没在小号开药啊？”伴计闻言一愣，继而说道：“哦，昨日杨大少爷确是来过，说是不谨慎跌了一跤，只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