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月内心抖了抖，没看班主任，只懒懒地趴在课桌上，盯着桌子上的木纹发楞。可全班同窗的目光都压在她身上，令她有些喘不过气来。

女儿歪着脑袋眨巴着大眼睛：“哥哥真的来了，刚进电梯，还带着西瓜呢！”

“爸爸，不准你去那边！”屋内传出女儿不满的声音，唬得他吐了吐舌头。

“爸爸，”凌月俄然转头问他，“小叮当为甚么老是一小我到溪边喝水？它的爸爸妈妈呢？为甚么从不陪它出来？”

她撑身坐起，浑身已是盗汗淋漓，本来是一场恶梦。她侧耳一听，隔壁房间传来父母熟睡中均匀的呼吸声，书房里挂钟的嘀嗒声非常清唽，阳台上的月季花蕾正在绽放，花瓣伸展开的声音轻柔的、怯怯的……统统还是还是那么安好，那么温馨。

第二节课是语文，教员教诲作文，题目是《春季来了》。语文教员是一名五十来岁的妇女，凌月不喜好上她的课，因为凌月从一开端就晓得她不喜好本身，她只喜好那些顺着她教鞭转的、听话的、成绩好的门生，而凌月，上课很少“全神灌输”，只要校园花圃里传来花开叶展的声音，或是蜂蝶飞鸟的振翅声，她的思路便会信马由缰地飞出课堂，在鲜花绿树间徘徊了。以是她的成绩平平，乃至偶然还很糟糕。

凌月既诧异又冲动，教员播放的画面，竟然与她每天借耳朵一次次徘徊其间的山间小溪一模一样。更让她意想不到的事情产生了：她听到了熟谙的铃当声。“小叮当！”她差点喊出声来。她瞥见一只山羊从树林深处走出来，一身洁白的毛，尖尖的犄角，小小的耳朵，胸前那两只铜铃收回清脆的声音——不是小叮当还能是谁？它缓缓来到溪边，低头喝了几口水，再对着本身水中的倒影呆了半晌，才昂首向凌月看过来。天哪，那双眼睛里是甚么？是孤傲，是无尽的孤傲和落寞！这时，画面定格了，而眼泪却顺着凌月的脸颊流了下来……

凌月俄然听到教员叫她的名字。教员用等候的目光望着她：“凌月，你来讲说刚才你看到了甚么，听到了甚么，想到了甚么。”

“嘘，别说话！”她仍然眯着眼小声说，“小叮当来了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