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回殷无书的眉心略微皱了一下，但很快又没了动静。

殷无书道：“瞥见没，我好得很，一点伤都没有。”

谢白看了一眼就愣住了，再不敢推。因为那片皮肤上鲜明有两个血洞。

听到殷无书喊祖宗，他终究还是感觉有些接受不起，顶着脸上没干透的陈迹，闷不吭声地抬起脸。

谢白憋了半天，闷闷道：“烂成骨头不是都死透了吗？”

娄姨和那愣头鲛人吓了一跳，谢白本身实在倒还好，没有甚么心机上的苦痛和不适，只是被纷至沓来的梦境圈在里头，不大醒得过来。

见他另有些不放心，殷无书指了指本身肩膀下的那块皮肤道：“刚才被吓到了？我变术法骗你呢，你再看看另有伤么？”

殷无书任他埋了一会儿，又拍了拍他的脑袋：“再哭袍子就烂了。”

殷无书：“……小祖宗别哭了。”

就在他小猫儿似的窝在那边，低头哭得面前一片恍惚时，一只温热的手俄然抹了一下他挂满眼泪的下巴。

因为年纪小的原因，当时候的谢白跟浅显小孩一样，轻易慌，以是他底子没重视到，那几个血洞正在以迟缓的速率一点点地收着口。

过了好一会儿，他带着哭音闷在衣衿说了一句：“你别死。”

五岁那一整年谢白对身上的百鬼养尸阵都有些消化不良，隔三差五就疼得昏入夜地，满身冷得跟冰渣子一样。他老是整夜整夜冻得牙根直颤，没法睡觉，只要窝在殷无书身上才气和缓一些，久而久之就成了殷无书的雪娃娃跟宠，到哪儿都一声不吭地跟着，早晨也不例外，只要攥着殷无书的衣摆，被热气覆盖着才气勉强睡一会儿。

谢白还是闷在衣衿里不动。

那天跟他影象里的大多数腐败一样，从大朝晨起天就半阴着，没熬过一时半刻，外头已经是杏花微雨、沾衣不湿了。四月初的气候，对凡人来讲真是暖和极了，但对他来讲，还是含着一点儿凉。

殷无书被他逗乐了，低低地笑了两声，抬手拍了拍他的后脑勺，道：“小猫儿你这是要给我洗袍子啊？”

谢白还是不动。

谢白实在已经没眼泪了，小孩子说哭就哭谈笑就笑，情感来去老是快得很，他看到殷无书展开眼还能跟他说话，就没那么难过了，眼泪蹭两下就停了。但是想到刚才本身哭成那样，有点儿不太美意义，以是埋着埋着就干脆不昂首了。

他吓得大气都不敢喘，再没有甚么扒窗口的心机了，直勾勾地盯着那几个血洞，大抵是因为殷无书仰躺着的原因，血乃至都没有流出来，仿佛在伤口里就干了。

腐败这天，是他头一回筋骨疏松地睡了一场饱觉，早上醒了身上不冷也不疼，表情格外好，以是才有那精力趴在窗边看雨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