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白淡淡道：“现在这里是我家。”

谢白嘴角一抽，又扫了眼院子里的一景一物，不情不肯地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算是应对，声音刚落，他的头发已经变得极长，身上的衬衫大衣已经不见了，取而代之的是当年惯穿的一身白衣，宽袍大袖，袂下生风，跟当年一模一样。

百年已过，大梦才醒。

谢白一窒。

殷无书笑了，他站直身材，抬脚要迈门槛，就像迈过两人之间横亘的那一百多年一样，成果谢白跟着就来了一句：“仆人换了，你进门的身份也该换了吧。”

殷无书仍然没有要出来的意义，抱着胳膊倚着门，噙着一丝笑看着他，道：“少年，筹议个事。”

谢白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：“就你讲究多，走了。”

垂着目光的谢白闻言昂首，一时候不晓得他为甚么提及这个。

谢白面无神采：“刚好了一百年了，你傻了么？”

而后风静，树静。

谢白有些惊奇，不过转而又明白了――妖市那样的百里长街和满目琳琅看多了，殷无书又如何能够会对官方的集市有兴趣……

殷无书挑了挑眉，“进，就等着你这句呢。只不过在这条街上，西装革履的总有些不太调和。”

殷无书答非所问道：“桃花开得刚好。”

殷无书：“……少年，我发明你明天嘴巴格外凶啊。”

“哦？”殷无书挑了挑眉，大抵头一次碰到谢白这么主动，很有兴趣地问道：“换成甚么？”

百年来积存在内心的情感俄然就散了大半，连带着这街头巷尾的喧华人声听着都顺耳多了。

殷无书抬手重捏住谢白的下巴，垂着目光道：“说得还挺有事理，让我回都没法回。”

谢白：“……说。”

“幸亏我还没缺德到那种程度。”殷无书说着本身笑了一声，“当时候感觉店家也吵，街上来往的人也吵，就连风吹着院子那些桃树梅树，叶子哗哗响，我都感觉吵得脑仁疼，厥后烦得不可，我就把树全砍了，屋子也轰了重换了个不带小楼的，风声能小点儿……”

“好，那我有话想问你……”殷无书顿了一会儿，缓声道：“这一百三十二年我老是会梦到这里，梦见你从内里排闼出去，拎着从娄衔月那边拿来的酒，跟我说你返来了。”

树下的人仍然站在树下，门前的人仍然倚在门前。

谢白挑了挑下巴道：“我感觉在娄姨他们眼里，你已经是了。不挖心不舒坦的人，出去说本身不是变态，谁信啊？”

谢白“嗯”了一声，“独一明白讨厌的大抵就是灰尘和泥土。”

他张口想说你傻了吗，但是对上殷无书含着笑的目光，又忍了归去，憋了半天，终究还是点头没好气道：“没有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