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深深的吟唱着歌谣,内心带着期许,也带着孤绝。
桃之夭夭,灼灼其华。之子于归,宜其室家。
他抬起手,拭去他颊边的泪珠,指尖形貌着他的容颜,然后挑掉他额间的抹额,暴露眉心三枚桃花钿来。
帝子降兮东夷,目眇眇兮横笛。
随后而来的是神引阁主舒周,从九天碧落宫而来的他,带着浑身的风雪,神采矜漠,倒似比上古神祇更加不染凡尘一些。
瑟兰佩尔、雪澈、亭挽连袂而来,齐齐俯跪于地,泪流如注,“父神大人,您终究返来了!”
山中无光阴,舒白浑浑噩噩的过着,直到某一日,一名故交前来。
那守隐士天然是舒白。
最后那一场战役,《瀛寰编年》上只要寥寥数字的记录,但是瀛寰大陆上沧海桑田的窜改,悄悄的诉说着那一场战役是如何的狠恶。
那日,他彼着一件大红色的斗蓬,斗蓬背后绣着雪色的梅花。他沿着山路前行,雪原之上的一点腥红特别刺目。
“你早就不是神引阁后辈了。当日阁主将你摈除入迷引阁,大抵便是想给你留条后路,亦算是劫后余生。”
“可你……死在那里。他起码会去祭奠一番的。”
舒白将尺寸之笺、流年之笔、山鬼之墨交还于南北,便背着行囊而去。他也已经没有神力了,仅仅是人间万千浅显人中的一个。他沿着与谢瑾宸相逢的线路,一起寻觅。
舒白含笑地凝睇着他,“我已经穿上了红装,你甚么时候来娶我?”
“父亲大人已经消逝了么?”
荪将来兮独立,望公子兮心遗。
那座擎天的山岳驻立在西方绝顶,与东方的嶷山遥遥相对。山岳矗立峭拔,孤绝清隽。
“他没有返来。”南北遗憾隧道,“或许这人间再没甚么值得他眷恋的了,他挑选了冥于六合。”
“小白。”耳边清楚地传来一把声音,他怔怔地转头,看到白泽以及其他三只神兽。
神祇俄然又转走了话头,“阿周,薄雪这个名字甚是合我的情意。江南夜色,薄雪初积,非常斑斓。人类生于泥塘当中,天生便是肮脏的,却本来也有如许新奇通透的灵魂。”
当日谢瑾宸灵识归于神祇以后,九天之上风定云止,光彩散去,双翼白虎消逝,呈现了一个白衣如雪,乌发及地的男人,他高居于九霄之上,神采冷酷,目光悲悯。
神祇终究开口了,那声音竟然很具有亲和力,“阿周,一别数万年,你还如昔日。这些小辈我一个也不熟谙,六合还是如此的空旷。”
白泽看到他这个模样的时候,吃了一惊,继而感喟道:“或许,你还漏了一个处所?”
心俄然被狠狠地触碰了一下,被甜甜黏黏的感受塞满,像一个糖莲藕。
桃花瓣簌簌的飘落,在洁白的雪地上撒了星星点点的粉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