车窗外冷，内里热，玻璃上结了一层水珠，有些水珠化了，往下滑一道印记。

实在她最大的心愿，是跟本身爱的人白头偕老，绝非甚么龙家掌门夫人。

她身边，龙枭神采凝重，眼睛通红，不像洛寒哭的那么夸大，也看得出来他的悲伤。

“嗯，本身，来去无牵挂，挺好。”

世人撑着玄色的雨伞，从高空往下看，一片玄色的雨伞庄严寂静、哀痛愁闷。

“好好保重。”

“枭儿……”

新墓碑中间，是慕绍恩的衣冠冢，两个墓碑并肩而立，顶风开放的金黄色腊梅花有暗香缓缓，雪熔化在花瓣上，把夏季的酷寒消解了几分。

小宝贝软软的一声内内，喊的袁淑芬心如东风拂过，软的要熔化。

龙枭红着眼圈，粗重的鼻音含糊道，“初初，叫奶奶……奶奶……”

旧事一幕幕回放，光彩照人的、落魄狼狈的、风口浪尖的、幸运温馨的。

季东明和洛寒隔着车窗看雪地里两道身影，龙枭身材颀长高大，比宋青玄高了很多。

病房堕入了悠长的死寂，没有撕心裂肺的哭喊，也没有失控的尖叫，没有寻死觅活的挽留。

“这两年，我想出去看看。”

“我在这里呢，妈。”

袁淑芬密切的哄她，“哭甚么啊，你是大夫……大夫见多了……生和死。”

墓碑前，只要龙枭和宋青玄两人。

典礼没有持续太久，洛寒是妊妇，龙枭不舍得让她受冻，牧师念完了《圣经》中的段落，做了个简朴的祷告，“阿门”声落，对死者点头请安。

季东明得知袁淑芬灭亡的动静， 遵循老板的指令，没有对媒体说，也回绝跟媒体流露任何动静。

“我送你。”

“妈，我在这里呢，我在这里。”

“不消了，送来送去的，多伤感，我挺好的，你放心。”

“两年？”

三天后，袁淑芬的尸体火。

京都不是第一次下雪了，但是这场雪比本年任何一场都大，从微微细雪生长成了鹅毛大雪，厚重的棉衣很快就被雪洒了一片，从发顶到衣袖，红色的亮晶晶的小雪花绽放又熔化。

小初初仿佛能发觉到房间里大人的情感，小小的嘴巴闭着，清澈洁净的大眼睛一眨也不眨。

季东明把雨伞举到洛寒头上，代替了龙枭，护送洛寒上车，一起上扶着她的手臂，怕积雪太滑。

她很瘦，颧骨凸起，惨白的皮肤挂在脸上，眼窝深深凸起，眼睛四周生了混乱的斑点，加湿器全天开着，她的嘴唇还是干裂。

“乖……初初……”

“洛洛……”

温馨无声的病房，呼吸机收回沉闷的声响，洛寒和龙枭坐在床前，一眨不眨的谛视昏倒的袁淑芬。

袁淑芬吃力的挤了一个浅笑，嘴角两边的皱纹深深的嵌入皮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