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方才因想到凌绝宿世相待的景象，现在见了小唐，不免又想到他的所作所为……一时就红了脸，便转开首去，因悄声道：“谁撵你了，明显是你自个儿要去的……又怪谁来？”

怀真听明白这个声音，紧绷的身子才缓缓放松下来，握紧的手也缓缓地松开了。

谁晓得自打娶了亲后，对怀真那种密切心疼之意，的确叫人咋舌，连吉利恭喜两个，也是大开眼界了。

本来怀真已经极力忘记，何况她笃定不嫁人，天然不会再担忧其他，这几年来，本也不在乎了……谁知，竟又有了小唐。

怀真的心却无端跳动，道：“然后呢？”

怀实在在早就听应兰风念过此事，见竹先生又提起来，便凝神静听。

怀真公然也有些累了，回到房中，勉强沐浴了一番，更是浑身有力，便只半趴在桌边儿上，只叫吉利等丫环拿了帕子擦干那头发。

只临别之时，张烨不免对怀真叮咛道：“怀真，我要出京了，今后也不知另有无机遇再来看你……你可要好生保重呢？”

是以竟跟着唐夫人行事，半点儿也不肯忽视，幸亏她夙来是个灵透聪明的，只要有三分用心，但凡是见过面儿的太太奶奶，女人蜜斯们，是何身份，唤何为么，何样儿的脾气，几近都记的涓滴不差，对付的也是毫无差漏。

当时朝廷的施助粮饷等还未到，那些富豪世人，此中多数之人，开初倒是并不像郭建仪说的这般，是甘心慷慨解囊的，只是郭建仪亲身游说，恩威并施，他们才毕竟共同业事。

她直勾勾地看着，毫无前兆地眼中便潮湿了，有些无端地惊骇，就如那日结婚，盖着红帕子对拜之时，她疑迷惑惑、心神不宁地，觉得劈面站着的是凌绝。

怀真见丫头们出去，本不觉如何，只看小唐笑意盈盈，心中却微微意乱。

应含烟见他如此，还是一眼也不看本身，心中怦然乱跳，晓得不能担搁踌躇，因放低了声音，问道：“我见你……你仿佛有甚么苦衷……但是为了甚么？”

成帝闻言大悦，笑道：“你当真是朕的大司农，有了郭爱卿在，朕能够无忧矣。”

成帝便也笑起来，道：“倒是一定，郭爱卿锦心绣腹，最是个四清六活之人，应家只你一个在宫内，莫非他会不晓得？不信你便问一问。”

小唐咳嗽了声，便先遣了她们出去，丫环们忙忍着笑，都退了。

应含烟在廊下目送他分开，鹄立好久，才生生地咽了口气，一向到郭建仪的身影不见了，含烟垂了双眸，回身低头，徐行往宫中而去，现在，眼圈却已经模糊地红了。

次日，凌绝便向她道歉，只说自个儿喝醉了。怀真那里肯怪他？但凡是敬爱，他不管做甚么都是最好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