直到身后的人靠近过来，在她肩头悄悄一握，道：“怀真如何了？”

她直勾勾地看着，毫无前兆地眼中便潮湿了，有些无端地惊骇，就如那日结婚，盖着红帕子对拜之时，她疑迷惑惑、心神不宁地，觉得劈面站着的是凌绝。

只是夜间……怀真固然略觉迷惑，但因感觉他如此，天然有他的事理，就由得他去罢了。

应含烟见他如此，还是一眼也不看本身，心中怦然乱跳，晓得不能担搁踌躇，因放低了声音，问道：“我见你……你仿佛有甚么苦衷……但是为了甚么？”

公然，成帝思忖了会儿，面上暴露一丝笑意，道：“苟利国度，便当不计存亡得失才是，这些人既然有为国为民之心，朕自也要为他们正名，――此事便仍由郭侍郎去督办，派人前去河南宣旨，就将那曾着力过的人家，各赏御赐赈灾金牌一枚，再于本地建功德碑，篆刻记录，让其流芳百世。”

含烟冷静地看了会子，莫名地便放了心，是以竟也不言语。

怀真固然很不好应酬，但一来，不忍拂逆唐夫人的意义，二来，又自知既然成了小唐的阁房，今后各种的寒暄应酬，只怕比本日有过之而无不及，其他的倒也罢了，大要儿工夫倒是不成或缺的，免得叫人嚼了舌，或者对小唐有碍之类，难道成了她的罪恶了？

怀真见他还是身着公服，不由地后退了一步，站在打扮台边儿上，道：“你如何……过来这边儿了呢，可去给太太存候了？”

她方才因想到凌绝宿世相待的景象，现在见了小唐，不免又想到他的所作所为……一时就红了脸，便转开首去，因悄声道：“谁撵你了，明显是你自个儿要去的……又怪谁来？”

含烟闻言，便又一笑，当下公然转到桌边儿，便温声问道：“不知小表舅……可还记得昔日含烟么？”

应含烟走到跟前儿，其他宫人们便隔着五六步远停下了，含烟胸口微微起伏，却忙吸了口气，貌似安静问道：“郭侍郎这就要出宫去了？”

话说在唐府当中，这几日来，因保养恰当，怀真已是好了多数儿，每日便也跟着唐夫人前去大宅那边儿，给长辈们存候，跟妯娌们叙话，又有些小辈儿的来拜见之类。

竹先生笑道：“你这丫头，如许还不了悟？何尝只是说他们，莫非你不是的？”

怀真抬手，在唇边悄悄一抵，定了定神，才又抬眸看他，道：“那你……如何还不去书房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