怀真从不提朝堂之事，小唐见她俄然留意这个，倒是有些惊奇，便道：“君心难测，这个如何晓得？”

怀真手势一停，闻言转头，看了小唐半晌，便撇下丫环，走到他跟前儿。

成帝终究说道：“这件事，朕还要再细想想，并要同众大臣商讨，再做定论。”

成帝点了点头，道：“你故意了，这很多年来，多亏了你在朕身边儿。”

小唐道：“没甚么，不过……因上回熙王爷遇刺的事儿，比来满城风雨缉捕刺客，我怕有不测罢了。”

杨九公仓促出去，躬身道：“皇上，良妃娘娘才回宫去了。”

含烟在旁，忽地有些悔怨，正踌躇着要不要退下，却听成帝叹道：“爱妃毕竟也是老了。”

淑妃道：“肃王是我亲生的，臣妾当然是想他秉承大统，何况肃王也很有皇上之风，三个皇子当中，他是最像皇上的，皇上不觉着么？”

成帝正恍忽间，听了这声儿，才觉悟过来，抬眸看向火线，一时没了声响。

含烟战战兢兢，对上成帝深沉的目光，俄然有些不寒而栗，她张了张口，结结巴巴道：“皇、皇上……”

怀真拉着小唐避开两步，悄声问道：“但是有甚么事儿么？”

怀真忙告饶，小唐也不敢非常逗她，就停了手，一本端庄地说道：“还不是为了小怀真跟小毅儿，不然我才不会如此呢。”

淑妃也娇笑了声，刹时仿佛也回到昔日幼年时分，便道：“皇上当时候还对臣妾说，我论起气质高雅来，不及皇后娘娘，论起和顺漂亮来，不及德妃，但是皇上却最喜好歇在我宫内呢。”

怀真担忧的自不是应兰风，听了这话，心头却也安了几分，又道：“现在朝中没有太子，你感觉皇上属意谁呢？”

成帝笑了笑，道：“爱妃连满朝文武在群情都晓得了？”

现在，成帝歪在榻上，打量着她花儿似的脸庞，俄然道：“朕倒是有些遗憾……没有给你个子嗣，倘若朕百年以后，你无依无靠的，可要如何是好。”

两小我笑闹了会儿，怀真怕他午后有事，就小声劝道：“你且好生安息会子，别下午犯困。”当下不再同他说话。

寝殿寂静森冷，成帝昂首唤道：“来人……良妃呢？”

成帝有些不悦，便道：“猖獗。后妃不得干政，立谁为太子，朕自有计算。”

成帝一拍身边儿坐榻，道：“你过来坐着，让朕看看。”

两人在里屋，相依相偎，一时睡不着，怀真就问道：“你部里可不忙了？如何晌午竟有空返来？”

成帝道：“传她来……”

含烟闻言，更加灵魂出窍，“德妃”二字，本是宫中忌讳，成帝也从未直接提起，这却还是初次。

含烟听成帝自言自语似的，心中之寒，没法描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