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含烟退后，淑妃便缓缓靠在成帝肩头，道：“臣妾陪着皇上到现在……肃王也是如许的年纪了，恰好太子出了事，皇上也该早点再立太子呢。”

淑妃心中一凛，面上却仍笑说：“臣妾虽是在后宫里，却也常听那些宫女寺人们碎嘴，偶尔听了一些罢了。皇上可别狐疑臣妾如何，臣妾不过是觉着立嗣要趁早儿罢了，何况肃王这些年来勤勤奋恳，没有功绩，也有苦劳，皇上觉着呢？”

成帝一拍身边儿坐榻，道：“你过来坐着，让朕看看。”

淑妃眼中透出几分惊奇，却公然迈步上前，坐在了成帝身侧，成帝转头，凝眸细看淑妃，目光当中，竟泛出几分和顺之意来。

成帝兀自叹道：“朕还记得，当初你们刚入宫的时候……唉……”但是芳华幼年，毕竟不成再得了，本想从她身上再挽住昔日的影子，近看，那幻境毕竟还是幻灭了。

成帝道：“肃王倒是不错。”

含烟开初还没听出这此中的意义来，刹时明白过来，顿时神采乌黑，昂首看着成帝，竟答不上话来。

成帝有些不悦，便道：“猖獗。后妃不得干政，立谁为太子，朕自有计算。”

小唐这才宽解笑笑，道：“岳父很好。你别担忧。还当你要说甚么呢……”

两小我笑闹了会儿，怀真怕他午后有事，就小声劝道：“你且好生安息会子，别下午犯困。”当下不再同他说话。

含烟在旁，忽地有些悔怨，正踌躇着要不要退下，却听成帝叹道：“爱妃毕竟也是老了。”

怀真暗中吐了吐舌头，偏哼了声，道：“我晓得唐侍郎夙来端庄威风，那里敢惹急了您呢。”

淑妃看了成帝半晌，竟笑起来，道：“我好歹陪了皇上一辈子了……皇上的心总不在我身上，倒也罢了，现在，连戋戋皇位也得不到么？”

那来人施礼过后，后退几步，自行拜别。

杨九公仓促出去，躬身道：“皇上，良妃娘娘才回宫去了。”

含烟夙来顾忌淑妃，现在听她来到，倒是无端松了口气，当下忙站起家来，驱逐淑妃娘娘。

成帝被她这般狠狠看着，任凭是九五至尊，心中也有些森然之意，道：“朕晓得你心中不快，但是这不是等闲之事，不能凭你说了，朕便依从。”

成帝叹了口气，道：“是啊，朕不过是信口说说罢了，你跟德妃的脾气虽像，性子却有些分歧的，你的性子太和婉，她却柔中带刚，朕细想想，倘若现在在朕跟前儿的是她，她必定会驳斥朕……约莫会说甚么有道明君，不宜行此残暴之举如此……”

淑妃微微眯起眼睛，道：“皇上内心，并不属意肃王，是不是？”

四目相对，淑妃笑道：“多谢皇上，能为皇上哺育皇子，又伴驾至今，也是臣妾的光荣。”淑妃说着，就看了含烟一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