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霄道：“霄儿乖乖的，未曾烦。”

凌霄听到这里，神采微微一变，转头看了怀真半晌，眼中竟渐渐地聚了泪。

怀真见他如许变态，不敢再问他甚么，只是冷静地，一手搂着他，一手把噬月轮拿起来，放在眼底又细瞧了一会儿，却见中间那红色的团聚，就如一只沉着非常的眼似的盯着本身。

她定了定神，才终究温声说道：“小表舅……你说的很对，可知我的心极小，倘如有了谁，便只是谁，就再也容不下别的人了。――故而三爷非论是死，是生……我这一辈子是他，就只是他了。”

因又担忧当着郭建仪的面儿，未免真情透露，岂不是徒增伤悲？正在忐忑之间，外间郭建仪已经出去了。

丫环们晓得怀真连日劳累，都是巴不得她多睡一会子，正要悄悄地再退出去，不料怀真因连日里养就的浅眠，当即竟醒了，一时见天明，又晓得今儿林*必来接凌霄，便忙起家清算。

现在被郭建仪一揽，竟身不由己地往前倾身，尽是泪的脸颊便贴在他的胸前。

怀真昂首看他，固然现在于她而言，其他诸事都不放在心上，但是郭建仪既然提了，怀真便问：“是甚么？”

怀真不敢再想下去，也不敢再看下去，忙摇了点头，仿佛要将方才那一丝“错觉”从心中挥走。

郭建仪却不由分辩，将她肩头一揽，并不放开：“你或许不喜好听这话，但是倒是我心底的话。――早知害你这般，当初倒不如归我。”

怀真虽对政事不感兴趣，何况现在恰是这个非常时候……但是听了此事，却不由惊了惊：“要开战？”

凌霄也不知听没听懂，只是怔怔地，怀真顾不得，便道：“当时他抱着婶婶，你跟着你娘、你还俄然大哭起来……”

凌霄呆呆愣愣地望着她，俄然之间，毫无前兆地闭上眼睛，扁着嘴大哭起来，手中的噬月轮也丢掉在被子上。

缓缓地吁了口气，郭建仪轻笑了声，才又道：“我从藐视着你长大，岂会不晓得你的性子？看似极好相处的人，却偏是个最断念眼的，倘如果谁入了你的眼，只怕一辈子也要钻在里头，今后便不肯对别的人看上一眼……”

郭建仪的手抚过怀真肩头，便又落在她的脸颊上，手指碰到一片潮湿，似沁凉，又似炽热。

这一字一句入耳，似把苦海掀起惊涛。怀真满内心只想大哭一场，偏低低道：“我好端端地，不必牵挂。”口中如此说，眼中的泪却无声坠落。

郭建仪同怀真对视半晌，眼中泪光模糊，他毕竟也忍不住，转过甚去，只当是扶额似的，抬手在眼底悄悄掠过。

怀真便走到跟前儿，抬头盯着他道：“太子为何会下如许的决定？不是说凌大人绍哥儿他们赶去长平州了么？……不是说另有待查证的？太子如何这般焦急？莫非是太子已经得了甚么确实的动静？”